见到顾盼还在那里跪着。
“表兄也真是的,这个时候了还跪着,果真是有些犟。”
顾贞这回自然知道冉曦口中的表兄是顾盼了:“我唤了下人知会他一声。”
顾贞做事还是利索的,不多时便顺利执行了计划,不过,哪怕举着伞,仍然觉得燥热。
顾盼一“晕”过去,两人飞也似的跑过去。
顾贞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阿兄晕过去了,今日太医院谁当值?”
侍从答道:“有王太医,还有……”
顾贞迫不及待地打断他,一脸焦急:“快去请王太医。”
顾盼明白顾贞的意思,微微一笑,顾贞暗暗拍了一下他,他立马恢复了“晕厥”状态。
王太医也算是旧勋贵当权的受害者,一听说太子晕过去了,提着药箱子,也不论太医院到祠堂遥远的距离,愣是飞奔过来了,追都追不上。
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蹲下身来便给顾盼诊脉,只消顾贞一个眼神,便明白了。
“阿兄如何了?”
王太医年纪不大,生得白净,蓄了一把胡须,此时做沉思状,眉头愈加紧锁。
对于他讲的一堆专业术语,冉曦一头雾水,但大概归纳出来,太子中暑很严重,需要马上回房休息。
顾贞吩咐道:“先抬阿兄回去,再去禀告父皇。”
王太医恭敬道:“是,下官必定将太子的情况如实禀告陛下。”
于是,王太医又提着药箱一溜小跑到太极殿前,见到了皇帝,正准备将太子的情况描述一番。
可皇帝刚听他说了两句,就“啪”地一下把奏折摔到地上:“太子成了什么样子,这才跪了多久就晕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年纪多大了,要百般保养着,哪有一点我们南征北战的样子。”
王太医吓得一哆嗦,余光瞟了一眼四周,皇帝正与几个大臣商议事情,几个大臣都是旧的勋贵,因为查贪腐的事情群情激奋,他立马知道自己该如何添油加醋地说了。
王太医是使劲把情况往严重了讲,不敢直视皇帝的怒容,低着头。
大臣们虽然不满太子的举动,但也算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对着皇帝也是好言相劝,皇帝听他讲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也由愤怒变为了担忧,挥挥手让大臣们退下,说是要随着王太医瞧瞧太子。
这帮人走了后,皇帝才如释重负地笑了,太子果然学得聪明了些,不像之前一头犟驴似的,这样才有点他当年东骗西骗的样子。
就在顾贞一行人以为事情进展一切顺利的时候,沈澈在顾贞不在时传的那封信传到了一个人的手中。
等了些时候,这人才穿上夜行衣,以漆黑的夜色做掩映,溜到了一间屋子前。
屋子在京郊,背倚龙门山,面朝伊水,葱郁的古树掩映院门,轻轻叩了叩,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小厮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由着他自己走进去。
走过曲折的小径,还未到房门前,便听到主人说道:“进来。”
声音温和,是位女子,可他却着实恭敬了起来,应了一声“是”,轻轻地推开门,进来后,行了一个大礼。
“臣参见郡主。”
他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人掀开帷幕,走到了他的跟前,却并没有让他起来。他不敢抬头,身子僵硬,把头埋得更低。
半晌,女子幽幽的声音传来:“不是告诉过你,这里不是大乾,不要叫我郡主吗?”
男子的身子明显地一抖,说话也不利索起来:“是……是,属下罪该万死,您……您恕罪。”
一边说一边叩头,声音响亮,女子显然有些烦了:“别磕了,起来!”
“是,谢郡……您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