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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疯癫,命不久矣,可旁边揓架上挂着软甲,水珠尚且未干,显然才军营回来不久。

她凝视着裴疏则的脸,只觉前几日才恢复一点血气的脸忽又苍白许多,竟还不比从前,无端有了几分恻隐的滋味。

她问,“…陆家的事,你愿意帮忙?”

第53章 撞破裴疏则,是我啊,你醒一醒

裴疏则有些气喘,压制着道,“想救人,总归要冒风险。”

陆知行道,“还望殿下先说来听听。”

裴疏则没力气扯闲话,“这桩案子你兄长脱不了罪,郑奎是对人不对事,且他拿科考取士做文章,先堵了天下文人的嘴。不过无论他如何定罪,或死或流,我都将人劫出来便是了。”

陆知行瞠目,“殿下要劫囚?那岂不…”

“不止劫他,还要连你父亲一道劫呢。”裴疏则道,“陆家父子被靖王软禁拉拢,陆氏宗族便可继续在京中安身立命。”

陆知行显然被他这个剑走偏锋的法子震慑,良久都没能应声。

裴疏则最看不惯文人的优柔寡断,“本王人在桓州,才与郑氏撕破脸,没条件去朝中拉扯斡旋,你尽快下决定。”

陆知行脸色发白,“事关重大,我想先和家中商议。”

裴疏则啧了一声。

姜妤先一步明白了他的意思,“知行哥,你一来一回要多久,郑氏若想逼陆家下水,定会对你兄长用手段,一拖二拖的,只怕他先遭不住。”

裴疏则撩睫,无声看了姜妤一眼。

铜壶中水汽仍旧呼呼往上冒,壶盖被顶得劈啪作响。

陆知行敛眉,收在袖中的手指握紧。

“这种朝廷,也无甚效忠的必要。”他沉声,朝裴疏则躬身拱手,“拜托殿下了,若能救得兄长性命,在下当誓死以报。”

裴疏则轻笑了声,“这种话不必说了,来点实际的。”

陆知行一时没明白,“殿下是指什么?”

裴疏则偏头,视线轻轻落在姜妤身上,惝恍了一下。

当然是,能不能把妤儿还给我。

但这话不对,姜妤无数次用行动告诉他,她是个有爱恨的…能独立的人。

他轻叹,看向外头,雨声隔着窗牖,淅淅沥沥敲进人耳里,茶炉灯烛一同映出昏黄光晕,铺满木板的房间弥漫着温暖的潮意。

当然,只是裴疏则觉得温暖,另外两个人衣服都要被汗塌湿了。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坐下来同我说说话吧,”裴疏则道,“我让人去给你们收拾客房。”

亲随听了这话,搬来两把交椅。

裴疏则却突然剑眉一蹙,连带着额角青筋都轻跳起来,蓦地抓住躺椅扶手。

“等等。”他克制着,冷声问亲随,“我是不是约了部将商讨军机?”

亲随察言观色,连忙应,“是,这会儿冯将军他们估计快到了。”

“好…”看不见的虫子又开始往颅骨里爬,无数尖刺细腿踢蹬脑髓,裴疏则指节森然泛白,极力维持着清醒,“你们先走,等空了再说。”

姜妤直觉不对,柳眉微蹙,“你没事吧?”

“没事,”裴疏则唤亲随名字,“送客。”

亲随哪敢耽搁,“二位先去,如今军务繁忙,别误了战事才好。”

他毕恭毕敬,不由分说将人请出门去。

姜妤甫一消失,裴疏则硬绷着的那根弦猝然断裂,脊背凸成弯弓,从躺椅上挣扎了下去。

他急切地想要吃药,摸遍衣袖而不得,扑到书案前将文书籍册统统拂落,木匣摔开,依旧一无所获。

亲随回房看见这幕,慌忙上前搀扶,被他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