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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经骤然松弛,浑身血液上涌,冲的耳膜轰隆作响。

他下意识闭了眼睛,不觉自语,“老天保佑。”

呼屠皆嚯一声,“破天荒了,这话竟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扈卫们七手八脚,一齐将影卫和姜妤拽上崖顶。

守清猜得没错,望京亭三丈之下便有处凸岩,姜妤跳下山崖,砸断数条横枝,摔在上头,又被岩台旁的崖柏阻挡,没有滚落下去,卡在了枝干和岩石的缝隙里,保住了一条命。

她十分幸运,受伤不是特别严重,但是腿骨裂了,头上也在流血,一直昏迷不醒,在观内紧急处置后,当天便要用软轿挪回王府医治。

裴疏则魂不守舍,守在她身边一步也不肯挪动,呼屠皆见他这模样,也不贫嘴了,伸臂接了苍鹰,临走前拍拍褚未肩膀,“哎,我老子娘的坟地,让他给我再扩一倍啊。”

他回头看裴疏则一眼,似有困惑,架着鹰扬长而去。

*

回府之后,裴疏则忍着伤痛,硬等到太医忙完,问姜妤伤势如何。

他已经过了庆幸姜妤捞回性命的那一阵,担忧道,“她到底怎么样,会不会留下残疾?”

太医冷汗连连,举袖擦拭额头,“微臣已为姑娘上药接骨,大多是外伤,好生将养,大抵无妨。可她头部撞得不轻…”

裴疏则下颔紧绷,“她会死吗?”

太医面露愁容,“殿下放心,并不至于丢了性命,只是头上伤势难断,需等姑娘醒来问问症候,微臣会格外留心的。”

裴疏则望向锦帐下的姜妤,她消瘦苍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额上裹着白绢,透出暗红的血迹。

裴疏则用力闭了闭目,“你只管医治好她,府上已经腾出厢房,你且住下,若缺什么,便来找我。”

太医一一应下,为姜妤起了施下的针灸后,躬身退出去备药。

已是黄昏,女使进来掌灯,裴疏则听着走路声不对,回头瞧见是芳枝,正跛着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

注意到裴疏则的视线,芳枝放下手中物什,忍痛费力跪下去。

她脚踝已经包扎好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伏身跪下时也摇摇晃晃的。

裴疏则心中有气,“你倒敢来。”

芳枝头埋得很低,轻声道,“奴想来侍候姑娘。”

裴疏则寒声道,“我吩咐你们看顾她,遭逢变故,跑得一个比一个快,尤其是你,自己藏得严实,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刺客,本王养着你们做什么?”

芳枝没有辩解,只是咬唇,“是奴的错。”

管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人牙来了,正在外院角门处候着,可是要将今日跟姑娘出去的奴婢全部发卖?奴备了身契,还请殿下示下。”

芳枝顿时白了脸,蓦然起身,流泪膝行到裴疏则脚下,哀求道,“求殿下开恩,许奴婢留在府中伺候,好歹等姑娘好起来再撵我。”

裴疏则冷道,“等她好起来,再费心力为你求情,是吗。”

芳枝连连摇头,“不是的,奴自知有罪,不敢求您宽恕,只想略略补过,等姑娘伤势见好,奴任凭发落。”

裴疏则敛眉低视,像是在看一只扰人的蚂蚁,想起姜妤一度为她费心安排,又颇为愠怒,冷笑道,“本王不敢发落你,那些婢子有身契,你没有,你的身契早就被她销毁了。”

芳枝怔怔抬头,眼泪流了满脸。

裴疏则烦躁至极,姜妤出事前,他一腔情感尚有归处,姜妤遭难昏迷,他竟沦落到只能和一介奴婢拈酸,简直是天方夜谭,“滚出去哭。”

芳枝慌乱举袖拭泪,仍不愿放弃,匍匐在地不住地磕头,“殿下,奴从小便伺候姑娘,若一时换了人,只怕姑娘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