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祝辞盈剥开一颗糖,含在嘴里仔细品味片刻,得出一个结论,谢让尘给她的就是普通的无色无味的糖。
她把糖纸折成五角星,放回糖罐,抱着它睡了一整晚。
后来,她在去清微宗的路上无数次幻想和谢让尘重逢的画面,她想,他应该会小小地吃惊一下,而后笑说一句“好巧”。
可他没有。
四年未见,他早忘了她。
他的一句“初次见面”叫她伤了心,好几个夜晚抱着装满糖纸的琉璃罐睡觉,第二天早上起床发现枕头湿了整夜。
她不明白,为何在一起相处几个月的人会把她忘了呢?
此后,祝辞盈把满腔委屈化为动力,在清微宗刻苦修炼,想方设法地引起谢让尘的注意,叫他最好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她这个小师妹。
而这件事,她做得很成功。
……
米粥见底,祝辞盈方搁下碗,紧接着,谢让尘捏着一张白帕按在她的唇角,替她擦掉粘在上面的米粒。
帕子遮掩下,她弯唇一笑,抬手轻轻放在青年的手背之上,脸颊凑过去贴合上他温热的掌心:“我相信师兄忘不掉我。”
青年微楞一下,随后极为宠溺地用拇指摩挲两下少女白皙光滑的脸颊。
忘记和忘不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含义。
他暗自在心中细细地品味。
忘记便是忘记,不够情深罢了。
而忘不掉往往是情到深处的执念。
“是,忘不掉。”
他承认她已然成为他的执念。
就在他的这个想法产生之际,“叮铃。”铃声如突然落下的惊雷。
与此同时,灵府最深处,平静的海水忽然壮起胆子越过雷池浸湿小岛边缘的泥土。尽管如此,它还不知满足,贪婪地一点点向内里加深,力争浸湿更多的土地。
他似乎要沦陷在这座小岛之上。
*
第三日到约定的时间,常熹没能启程回东瀛。
灵越国的京城忽然爆发一场瘟疫。
大街上满是呕吐不止的人,医馆的大夫们忙得脚不沾地,翻遍医书古籍也未查出这次瘟疫到底是个什么病,该怎么治。
门口,进来一个脸色苍白的患者,不久后又抬出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如此循环往复,城中人心惶惶。
有部分人收拾好行李,想趁乱拖家带口逃离京城,却在到城门口处傻了眼。
方鹤煜站在城楼之上,手持金令:“陛下有旨,封城抗疫,若有私逃者导致疫病传播,其罪当诛,杀无赦!”
“将军!老夫一家并未感染疫病,若此刻出城兴许都能保住性命,可留在城里,早晚都是要死的!”
“对啊将军,那疫病来路不明,连宫里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又有谁能制服它!求将军开恩,放我们老百姓一条生路!”
城门口乌泱泱地跪了一地人,其中不乏有年过六旬的老人,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抱着婴孩的妇人,为一家人讨生路的中年男人和流民乞丐。
“将军!”
“将军开恩啊!”
“求将军看在我一家老小的份上,开开城门吧!”
“将军。”守卫兵神色动摇。
“拦住他们。”方鹤煜攥紧拳,眸底快速闪过一丝痛苦不忍,“违令者,格杀勿论!”
疫病凡人或许无法战胜,但天佑他灵越国,有祝辞盈和谢让尘两位高人在,必定有办法阻止这场灾祸。
他需要尽快回府看看她们的研究
进展,疾步走下城楼。
“呸!狠心冷情的煞神!不打过几场胜仗,到关键时刻还不是舍弃我们这些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