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她怕她厌恶,也怕她眼底的那些情绪将她满腔的情谊浇灭碾碎。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到县中心需要半个小时。你吃早饭了吗?”
“啊?”奚昭野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立即撞进了顾棠晚微沉的眼眸。
果然,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又不吃早饭。
忆起她之前有段时间早上莫名其妙躲着她,不吃早饭,在学校胃病发作被她送进医院那惨白的面容。顾棠晚深吸一口气,心底竟罕见地又升起了怒火。
这小崽子大学四年便是这么照顾自己的?不会四年都没吃早饭吧?
如此一想,脸色便越发的冷。她又上前了一步,离奚昭野更近了。
“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每天要吃早饭。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嗯?”尾音微挑,红唇微张,她慢条斯理地吐出这些话。
只听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奚昭野的脑袋却越来越低,都快要埋进胸里了。
耷拉的小脑袋下,她张着嘴巴,弱弱解释着:“你说过,我之前都记得,都有吃。今日……今日才忘的。”她一想到今天早上便可以再见到她,激动地迟迟不能入睡,更别说吃饭了。根本感觉不到饿。
“以后不吃早饭,别来找荀绾。”顾棠晚淡淡落下这句话,便扭头上了车。
“知道了。”奚昭野站在原地,抿了下嘴,藏在头发下若隐若现的耳垂竟红了起来。
她想过她可能会拒绝,可能会不搭理,就是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她关心的竟是这件事。
胸膛起伏不定,坐在车上的顾棠晚偏头望向依旧垂头没有动静的奚昭野,顿了顿,冲上车的荀绾道:
“走吧。”
她今日怕是不会追上来请教了。
眉宇中闪过一丝懊恼,也不知道是不是当老师当惯了,遇到这种屡教不改的前学生,她竟不假思索地吐出那段话。一如从前一般管教训斥着她。
奚昭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上完大学有一家公司的大人了。况且,她现在已经不算是她的学生。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对她。
推己及人一下,她便是受不了她母亲那极端的控制欲,什么都想要插一脚,说一嘴,才会忍无可忍地来到这里。换作是她,这种情况早就转身离去了。
可是,她对其他学生也不这样,都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疏离也不会太过亲密,客观地为她们答疑解惑,指点迷境。至于那些已经毕业的学生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这就不归她管了。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了身为班主任的责任。如今那些学生已然成年,责任彻底转移,她们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她哪里会多管,更别说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许是奚昭野曾经寄住在她家里,被她事无巨细地管过将近两年?
想着想着,顾棠晚便深深叹了口气。
她厌恶着她的母亲,却也在不知不觉中继承了她的控制欲。甚至由于小时候自己做主的次数太过有限,以至于自已能做主后,情况更为严重。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却没有多在意。
因为她的边界感极强,平日又有着细微的洁癖。所以,她只对自己领域里的东西有着惊人的控制欲。对于属于旁人的物品,她一向提不起兴趣。
或许就是因为她借住在她那许久,才会被她识别划到自己的领域里。进而产生如今的情形。过段时间便好了。
调理好的顾棠晚将视线落在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的荀绾身上,轻声道:
“你刚才下楼锻炼的时候有看到她吗?”
“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她卡着时间,没等多久。见你下来了便没告诉你。”
“日后看到她了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