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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记下了,“那我让大伯娘他们开始教村里人点豆腐了。”

先教会自己村的,再由自己村的去教各自的亲戚。

这就是介绍人的又一个作用了。

至于她家明儿早上的豆腐还要换,外人人过来换,她就顺便说了,让她们以后不用再来换豆腐,等着自家亲戚去教就好了。

小鹤年听着爹娘谈话就捏着自己的炭笔写写画画,他跟沈宁学的做手账。

虽然娘给他买了毛笔和墨锭,但是他没舍得开笔,每次只拿着练姿势,还是用炭笔。

他要把家里的赋税什么的都记下来,提醒长大后的自己爹娘可不容易呢,一定要好好读书,考秀才、举人,给爹娘过好日子!

小珍珠却专注地听爹娘说上供的事儿,哎呀听着好深奥、好神奇啊。

裴母想了想,“要不那些豆渣咱别都给里正家做酱油了,给哑巴家送一些。”

之前她舍不得送人,后来沈宁给里正家做酱油了,她又觉得给哑巴家吃更好。

沈宁自然不反对,她很维护裴母主动提的每一个建议,只要能答应的她都会答应,更何况只是送豆渣而已。

再说给里正家是因为自家吃不了那么多豆渣,做酱油耗时太久她也懒得弄。

“行啊,最好送得人家也不难为情。”

裴母就琢磨咋才能送得不让人难为情。

自己挑着笆斗去送,别人肯定会看见,看见就要问,问了就要说。

甭管是说好听的还是酸话,总归哑巴娘都会觉得丢人。

有时候越是家贫的越是敏感怕人说自己穷,怕人说自己占便宜,宁愿饿肚子也不想接受别人的好意。

小鹤年给裴母出主意,“奶,咱晚上悄悄给送过去呗。就放他们门口,他们也不知道谁给的。”

只要不是傻子也知道是好心人而不是想羞辱他们的。

裴母笑道:“阿年想的办法好,对,悄悄的。吃两天豆渣他们就能省下几斤豆子。”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哑巴娘那么慌,就是算着手里粮食不够吃,吃不到来年新粮续上。

要是让她知道有人时不常地接济她豆渣,那她就没那么怕了。

小珍珠对小鹤年道:“家里的槲叶今儿用完就没了,那我们明儿一早再去采吧。”

小鹤年:“好,叫上二蛋,他上一次说也想采来着。”

哑巴叫裴铁牛,今年十九岁,都说他脑袋也是傻的,自然娶不上媳妇儿。

他娘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儿,他下面还有俩弟弟一个妹妹。

家里负担很重,但是地就那么两亩,大部分要佃别人家的田。

佃别人家的田租税很重,因为要替地主把朝廷的税交出来还得给地主交一部分。

所以他们家的粮食常年不够吃。

前阵子听说裴二郎媳妇儿要教大家点豆腐,一斤豆子能顶五斤吃,他娘瞬间心动,立刻就让他和爹张罗家里的东西。

人家也没要什么好东西,都是不值钱的土坯,木头椽子,麦草啥的。

东西不够就去挖石头,就去摔土坯砖。

他们一边干活儿,一边凑够土坯,早早就交过去了。

现在铁牛娘就盼着学点豆腐了。

家里人口多,税就多,稻谷不够交的,就拿小米和别人换稻谷交税粮。

小米两斤才能换一斤稻谷。

现在家里就剩下豆子和高粱米。

她身体虚,睡眠不好,身边的男人白天干活儿太累,这会儿鼾声如牛,她就更睡不着。

她一点点盘算,咋才能给儿子娶个媳妇儿,咋才能给小的吃饱。

都是她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