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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已经晾得干干的,没有一点水分,便把稻草铺在坛子里,将豆腐一块块地码放进去。

再拿几层粗麻布罩起来,外面糊上一层黄泥密封,让豆腐在里面发酵。

做完这些她直起腰甩甩胳膊踢踢腿,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西边儿进度。

有裴长青带着三四个壮劳力不断地夯打,加上早晚大量劳力帮忙,这边的进度肉眼可见,不像之前每天就是刨地、敲土坷垃、捡石头、垫高、夯土,乱七八糟看不见进度。

也是天公作美一直没下雨,他们的基沟夯土就很顺利。

一层层不断地夯实,地基也越来越硬。

他们已经夯完基沟,这会儿还在夯三间正房内的灰土地基。

沈宁听裴长青说过,墙基是最重要的,比房梁更重要。

毕竟墙基承担着整个房子的重量,如果发生沉降房子肯定会裂,严重的会坍塌,而房梁有问题及时发现还能更换,地基的缺陷却无法弥补。

室内地基的作用就简单些,不承重,主要防潮、防止老鼠打洞。

所以室内地基也不需要两尺多厚的灰土层,一尺就够,有条件上面还可以铺砖石。

地基要完工了,可以兑现教人点豆腐的承诺。

她寻思先让大伯娘他们多换两天豆腐,过两天她再说,到时候让大伯娘他们帮忙教本村人点豆腐。

早饭时间,高里正拎着锣,铛铛铛敲三声,然后宣讲朝廷政令,什么皇恩浩荡那一套。

最后一句话概括重点:要交秋粮了。

老百姓夏税秋粮,服徭役,这都是必须的。

这年头赋税种类也复杂,地税、丁赋、徭役等,一般人根本搞不清楚,都是里正这边儿说多少他们就准备多少,回头一总交过去。

说到交税众人心头就是一紧。

沈宁早就做好准备,她和裴长青根据记忆盘算过自家的税,那是真不少。

大大小小五口人,两间草屋子、十一亩地,乱七八糟的税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他们家他们家两亩稻子的收成。

沈宁他们这些天白天晚上见缝插针摔的稻谷差不多都要交上去。

幸好朝廷收的是稻谷而不是大米,不需要他们给脱壳。

男人们那边,裴大民和裴大根、张本力几个越发感激裴长青找他们来干活儿了。

有了这钱,他们就能补贴家用。

而那些麦稻不够抵税的就得交钱,可庄户人哪有钱?

本身用钱就得去粜粮食,现在没粮食自然也没钱。

但是税不能不交。

那就卖地或者卖闺女。

还有一个办法,徭役不花钱顶,而是自己背上干粮去干活儿。

可朝廷的力役都是修城墙、铺路架桥等重活儿,好人去了都得脱层皮,回来半条命没了。

所以左右为难。

裴庄的百姓虽然不至于卖儿卖女卖地交税,但是也有那困难户不甚宽裕的,好不容易用小米跟人家换稻谷把税粮交上,家里口粮就紧张了。

哑巴娘抹着眼泪儿跟邻里哭:“豆子要留着,等俺们学会了点豆腐,一斤豆子吃三斤豆腐一斤豆渣,咋也能顶到来年去。”

其他不宽裕的人家也采取这样的办法,把豆子留着,学会了点豆腐就天天吃豆腐,那不还有豆渣吗?

那可是救命的粮食啊。

沈宁和裴母正忙着在晒席上处理稻谷,要把空壳、草棍儿等清理出来,处理干净才能交税呢。

裴母用簸箕扇,沈宁用木锨扬,小珍珠和小鹤年捡里面的石子。

有风,扬起来一吹还是挺干净的。

沈宁:“娘,谁家有风车啊?”

南方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