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简单吃了个晌饭,又去里正家说一声他们借到谭家房子的事儿,过几天会搬家。
高里正表示知道,明儿他正好有事去镇上,会跟谭家打个招呼。
沈宁租到谭家房子这事儿,高里正没有多惊讶,田氏和吴秀娥却惊讶得不行。
吴秀娥日常跟田氏有走动,毕竟自觉身份地位相当,不像那些愚昧村妇不可理喻。
吴秀娥上午回娘家把分家的憋屈抱怨了一通。
她娘安慰她,她爹让她且隐忍,等裴端考上秀才自然有她扬眉吐气的时候。
大哥却急着去镇上停了裴二郎的药钱,又暗示她早点把裴二郎看病抓药的钱算给她。
虽然只有那么三五百文,她现在却也拿不出,怎么也得等男人发了工钱才行。
甚至下个月的工钱领到手家里也不宽裕,还得跟娘家想借两吊钱支应着。
要交税,还要给男人和孩子买细粮吃,男人孩子还要买书,她还想买布做今年的新冬衣,成业和宝珠的棉鞋也小了,还有亲戚姊妹的人情随礼,还有男人老师同学的人情随礼,还想给爹娘做新棉鞋来着……
这么一算,这点钱哪够呀?
大哥还催着她给钱,怎么就不体谅体谅她呢?
以前她手里有钱,遇事儿不等大哥开口她就主动出钱,大哥二弟都待她真诚,她每次回娘家都开开心心的。
今儿却憋屈得很,不但没借到钱,还被大哥催药钱。
她如果有能不给吗?
以前手头宽裕,她不觉得如何,现在没钱心里就生出诸多委屈,觉得爹和大哥对她不如以前好。
可她不会怪自己的亲爹和大哥,只会更加怨恨沈宁。
路上她翻来覆去地咒骂沈宁,都是沈宁让她破财的!
破财这事儿吧,它有延后痛感。
当初当着长辈的面儿给二房钱的时候她脑子木木的,没有特别大的感觉,可分完家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点点回想那些钱是什么时候得的,花了多少还剩多少,原本计划着要怎么花。
这一切都泡汤了。
连地一起差不多是四十两呀。
她可以给自家买四亩地了!
她当初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买点银簪子银镯子?
现在拿出来就能当银钱用呀。
懊悔和破财的痛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细细密密的,如蚂蚁噬心让她寝食难安,想起来就难受,进而越发讨厌沈宁,听见沈宁有好事儿就无比难受
她只想听沈宁倒霉!
回来的路上她拐到里正家找田氏,想听田氏吐槽沈宁。
昨儿傍晚她不是去里正家开户帖了吗?
田氏肯定讨厌她!
她想听田氏骂沈宁,结果却听田氏叹道:“吴妹子,你弟妹还挺有能耐呢,单枪匹马去镇上找谭家,竟是把房子借到手了。”
幸亏她姓田,倒过来还是田。
吴秀娥不信,“借?谭婆子能借给她?”
“嗯哪,不花钱,自己修修自己住。以前可没看出谭家这么大方呢。”
吴秀娥不信,谭婆子长了一双势利眼儿,会舍得不要钱白给住?
肯定是沈宁花钱租的!
想到沈宁花的钱都是自己的,吴秀娥整个人更不好了。
破财那把刀深深地扎进她心窝,呼吸都痛,一动扎得更深。
她辞别田氏,想回家骂沈宁、骂婆婆,结果一进家门就听见西厢传来刺耳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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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会儿裴母去大伯家借了砂锅,把他们和裴长青的药一起熬了出来。
俩孩子原本也不喜欢喝苦药,但是有海螺糖吊着,所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