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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在江陵更是停了比原计划更久的时间,似乎在等些什么,可贺蔚还未发现异常所在。而陈奉每每以此借口开口,先前得了些好处的刘司马尽管表现得为难,但最后都会妥协。

“殿下身子要紧,那边在此再歇上半个时辰。”

果然。

贺蔚拎着沉甸甸的水囊刚要起身,便听见刘司马的应答。

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

身后传来踩草的动静,贺蔚看了眼水面,索性装出仍在汲水的模样继续蹲着。

“大人,”来人是他的心腹,“方才找到了小公子留下的记号,估计此刻已经先行入城了。”

这便是景元帝所交代他的事。

贺蔚自己带着一队人马,除了与自己年岁相近的中年人,便是半大的孩子,看起来实在是不大像话,完全没有刘司马的人看着规整有实力,好叫陈梁郡王放松警惕。可实际上,他将其余的精锐部下尽数交由儿子,命他在暗处随行。

听完心腹的话,贺蔚安下心来,朝心腹比了个手势,随即自己向陈奉走去。

几人堪堪结束对话,贺蔚甫一靠近,那边便骤然没了声,他自然又是得了陈奉敷衍:“贺大人将水囊收好,也歇歇脚。”而后,竟*闭上眼作休憩状,再未开口。

对此冷待,贺蔚已习以为常。他将水囊朝马背上一搁,旋即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

从益州至建康数千余里,途径江州、江陵、夏口、寻阳,最后方至建康。他们一行人虽然未走水路,但所到之处无一不近水。这条路本身并无问题,可陈奉刻意要求在几处停留却显得尤为奇怪。

到底哪里有遗漏之处?

视线扫过自己带来的兵士,一列人皆因长途跋涉显得有些疲惫。他又向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随扈郡王车架的侍卫,忽然睁大了眼睛:郡王扈从瞧着居然比自己的人更显疲态,行动间皆有些无力。再仔细一瞧,几人也是年岁相差颇大,根本不像是随侍郡王远行的精锐部下!

长路漫漫,陈梁郡王又心怀鬼胎,怎会只带这些人便安心启程呢,除非……

贺蔚猛地看向江面。

随着日头一点点西沉,雾气也渐渐从水面溢出。恰逢汛期,宽广的江面上船只来来往往。

他侧过头去,刚好瞥见陈奉斜眼看向江面,不远处隐隐出现了两艘黑色大船。瞧着都像是民间商帮船运,根本看不清其中差别。

不多时,陈奉收回视线起身向郡王车架走去,好像方才只是随意一瞥江景。只见他掀帘向车内问了几句,似是关心郡王身体,旋即便道:“殿下说时辰差不多了,启程吧!”

贺蔚再次看向在薄雾中的船只,心中顿感不妙。

偷带豢养的私兵前往建康,此举与谋反无异。可无论如何,谋反都得师出有名。眼下越靠近建康,先前的歌谣传唱之人便越少,说明谣言已在皇城得解,那么陈梁郡王的“名”又是什么?

*

已是戌时二刻,建康城内街道上已不见人影。城门半掩,一名侍卫举着公主府令牌减了速度,待城门吏核对无误后方才继续向城内疾驰——自半月前,官府颁了急令,因各地藩王即将入城,为加强防范,凡入城者皆需查验文书与车架,无异样才可入城。因此,城门边巡逻是兵士都多了些。

公主府内只余清晖院仍点着灯。

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薛蕴容急忙推开门,秋眠恰好引着侍卫行至廊前。

此人是她留于封地吴州常驻的侍卫。

“殿下,琅琊郡王、武安郡王与新昌郡王今日辰时已至吴州,待修整一番后明日便可启程建康。眼下只剩陈梁郡王未到,前日得了信,说是郡王车架在寻阳突然坏了,修理不便,故而要晚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