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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巷尾的百姓全来了此处,个个形容简单、衣着朴素。而掌柜抱着算盘撤离了柜台,原本的柜台边搭了个简单的台子,一名鹤发老者正抚着胡须,将手中的惊堂木“啪”的拍在柜上。

竟是在说书!

而此处人这么多,想必所讲的故事也精彩极了。

薛蕴容越过面前攒动的人头向里看去,终于在最南边的角落看见了同样身着素衫的越承昀。

只是眼下……该怎么挤进去?

望着眼前的层层人墙,她心一横,索性两手向前一拨:“借过。”她用了几分力,硬生生挤出一条小道。

面前抱着孙女的大娘有些不满:“没位子了还朝里面挤做甚!你这女郎真是……”

“娘子——”薛蕴容仍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被来人捏住,越承昀带着笑走近,转头向一边有些不忿的大娘赔笑,“对不住,您要带着孩子上我那桌坐着吗?”

他指了指南边靠窗的位置,补充道:“我弟弟有事先走,空了个位置出来。”

薛蕴容跟着看去,云飞正坐在凳子上,感受到她的视线,他僵硬地朝她拱了拱手。

大娘收了声,跟着二人径直坐下了。

望着利落离开的云飞,耳边响着说书人故作玄虚的开场白,薛蕴容瞥了一眼身侧的人,担心被同桌的其他人听见,她头向越承昀凑近了些,旋即低声道:“你有什么点子……”

下一秒,她的腕子被人按住了。

“先听。”

台上的老者终于拖拖拉拉念完了开场白,又是一下惊堂木拍桌的动静,他终于悠悠开口:“诸位近日可曾听街头巷尾流传着一首极易上口的歌谣?”

堂下一时哗然。

“不是说书吗?怎么忽然开始掰扯这些有的没的,要是想听那个我回家听孩子唱两句不就好了。”已有急躁的人出言表示不满。

“莫急莫急,老夫要讲的故事正与近日的歌谣有些像呐!”说书人笑着安抚,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瞟了一眼薛蕴容所在的角落。

薛蕴容捕捉到了那道转瞬即逝的目光,猛地攥住越承昀的衣袖。

恰在这时,大娘怀里的孙女喜滋滋地开口:“我知道!里面有一句‘乌鸦抱走枝头雀’,是不是!”

此话一出,大堂内传来零星的笑声,说书人也望着台下但笑不语。

看了一眼依旧神态自若的越承昀,薛蕴容终于发觉出了一丝怪异:“这说书人是你安排的?”

越承昀未答,只是指尖在她手背上轻拍两下。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薛蕴容仔细打量着那老者,瞧着已是耳顺之年,脸部与手部皮肤毫无破绽,只是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倒叫他显露出与同龄人不符的精神气来。

看着他极为熟练的说书姿态,薛蕴容忽然想起府上一人,顿时放松下来。

就在她思索之际,从另一边的角落突然响起一道有些雌雄莫辨的声音:“说错了,是‘老树残、新芽弱,乌鸦衔走梧桐叶’。”

满堂的视线顿时落到那个角落,只见一个矮瘦的男人倚在墙边。见众人都向他看去,整个人明显极为不自在:“哎老头,你不是要讲故事吗,接着讲啊!”

矮瘦男人催得急,堂内紧跟着从各个角落响起几道催促声,像是一齐帮着那人转移话题。

但薛蕴容循着声音寻去,却只见到几个状若不经意遮掩面容的男人。他们或以手撑面挡去半边脸,或半低着头以手支额,总之,极难看清这几人的全貌,除了方才开口的矮瘦男子。

耳边突然感受到一阵热气,越承昀贴近她的耳侧,低声道:“你猜的没错,那几人是被茶楼说书的阵仗吸引来此的。”

暗含着天命不顺谣言的歌谣数日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