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轮椅上,由侍从推入殿内。
郑钰甫一进殿,便解释道:“今日辰时,中贵人称陛下患了风寒,精神不济,暂且推了往后几日才早朝。我想着若只是普通风寒,怎会听朝数日,心中不大放心便来了。”说着,他径直从金猊炉边路过,没有一丝停留。
临到跟前,郑钰关切地向榻上望去。
“父皇喝了药,刚睡下。你若有事要说,不如去殿外。”薛蕴容微微侧身,挡住了他探寻的目光,她本能地不想让郑钰靠近父皇。
郑钰的视线从薛蕴容的脸上划过,最终停留在她红肿的双眼上:“你怎么这般,是陛下不大好吗?”
说完,他伸出手,试图向小时候那样抚一抚她的眼睛。
因着先前在府上的争论,纵使薛蕴容不愿相信,但对上郑钰也无法克制地抵触起来,心里总是忍不住揣测话中深意。此刻见他抬手,偏头躲开了。
郑钰看着她下意识的躲避之举,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半晌说不出话。
见他愣在原地,薛蕴容目光向下扫,看见他行动不便的右腿时,又有些后悔。
她强压住心头的怀疑与多方揣测:“兄长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府歇息。父皇无甚大碍,过几日便大安了。”
郑钰却没有接话,只沉默看着她。
方寸之间,寂静极了。
“殿下!”随着一声呼喊,打破了萦绕在二人间尴尬的气氛,秋眠喘着气奔入殿内,“回来了。”
薛蕴容唰地起身。
秋眠平了平气,正要继续,却听见郑钰幽幽的声音从薛蕴容背后响起:“在说谁?”
侍从推着郑钰停在薛蕴容身侧。
“我方才还想问呢,怎么不见承昀陪你,秋眠是说他回来了么?”
秋眠这才发现,殿内还有旁人,想起对郑钰的诸多猜测,她顿时住了嘴,可她身后的人却没停下动作。
只见两名侍卫扣着一个衣衫破了几个洞、形容狼狈的中年男子停在了殿外:“殿下,驸马带着人与我们在城外十五里处的一处断崖,发现了此人。只差一点,他便掉下山崖了。马匹已不知所踪,只有他呆坐在破碎的马车边。驸马叫我们二人先将人带回来,他再探查一番。”
侍卫拨开此人的乱发,露出正脸,正是昨日信口言说“陛下眼下应当无虞”的医官何康。
此刻他满面脏污,越发不敢抬头,浑身抖如筛糠。
何康出现的刹那,薛蕴容便瞟向郑钰,只见他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恢复如常,不解道:“这不是医药署的何大人么,怎么,他在何处犯了事,竟如此兴师动众。”
“你认得他?”没有错过他那一瞬的神色变化,薛蕴容的声音有些发颤,心也凉了半截。
她迫切地想知晓真相,为此,语气显得格外急切。
“自然。”郑钰笑着看向她,比之她的急切,他倒表现得分外平静,“日前我为陛下寻来一只鼻烟壶,还是何大人忠心,主动提出要仔细查验一番。”
“何大人这般心向陛下,我这才发现,医药署还有这号人物,自然便记住了。只是,”他看着神情严肃的侍卫,“数日不见,何大人为何是被你们绑来的?”
说完这句,似乎是右腿不适,他轻呼一声,随后认真看向何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何大人,你好好说,公主会明白的。”
这话若放在从前,薛蕴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眼下越听越忧心其中含有深意,于是朝秋眠使了使眼色:“将何康带下去。”
望着几人远去,薛蕴容定了定神,思索着如何劝说郑钰离开,刚转过身,便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眼中似乎藏着她看不明的情绪。
“阿容,你今日怎么好像变了,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