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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把积蓄全部交到她的手中,分文不留。

外面的雨下得更急了。

扶桑静静地坐了许久,才起身,打着灯笼,撑着伞走出屋内。

已是深夜。

院里的扶桑花和秋千被雨水冲刷,一片狼藉。

扶桑脚步停顿片刻,随即继续往前走。

她推开院门,借着灯笼微弱的暖光看见了怪物。

怪物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丝滴滴答答地砸下。

他的身侧放着一把伞,想必是刘婶劝说无果,只好送开避雨的伞给他。

可他全然没用。

“时安。”扶桑唤他。

原本一动不动的怪物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眼眶通红,眼底水雾弥漫,顺着脸庞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仰视着扶桑,雨水砸进眼眶,酸涩难忍,视野里一片模糊,可他还是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她的模样,薄唇翕动,他说:“别不要我……”

“我真的……很乖的。”

蝴蝶要死在这种暴风雨里了。

求求她,不要赶他走。

他会死掉的。

扶桑在他面前蹲下身,不知是在看一只快要死掉的蝴蝶,还是在看一条无家可归的狗。

良久,她伞缓缓向他倾斜,为他遮挡些风雨。

她说:“回家吧。”

怪物身上的伤还没好,经历过失控的化形期,现下又淋了一场冷雨。

他浑身滚烫,意识混沌不清,病得更厉害了。

“别走,别走……”原本躺在榻上的怪物,见扶桑起身,立刻撑着上半身,从后面用力地紧紧抱住扶桑,“你别走。”

“别不要我,别抛下我,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要离开你……”

扶桑没有说话。

她感受到后腰传来温热的湿意,怪物哭了,他哭得好厉害,呜呜咽咽的哭声混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扶桑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开始崩塌。

她疲倦地合上眼:“我不走……”

他们还会和从前一样相处。

可怪物却知道,不一样的。

扶桑很少会对他笑了,大多时候,她都是沉默的,只要怪物不主动同她讲话,她便理都不会理他,视他于陌生人一般。

不,即使是对待陌生人,她也是和颜悦色的。

顾时安拿着扫把清扫院中的落叶。

大雨过后,又是几日大风,满地都是落叶。

扶桑从屋里出来,顾时安下意识抬头,待看清扶桑的穿着打扮后,微不可察地皱下眉头。

“你要去哪儿?”

扶桑往日喜穿素衣,从不穿亮色衣裳,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喜欢颜色娇嫩的鹅黄衣裙,粉色桃花衣裙,穿得像花一样。

不止如此,她从不胭脂粉黛,总是素面朝天,纵然如此,但已然是人间绝色,沉默时清冷,交谈中温柔,面容平和去春日里拂面的微风。

可如今却穿上时兴的藕粉色衣裙,描眉点朱唇,面上扑了细细的粉。

看似是很娇俏的装扮,却同她万分违和。

她要去见谁,才会这样费尽心思打扮?

顾时安垂眸,攥紧手中扫把。

扶桑道:“我出门走走。”

她靠近他,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味也钻入他的鼻腔,这惹来一阵痒,他吸气吐气,霎时也觉得自己的胸腔里也变得香起来。

可她在骗他。

多么拙劣的谎言。

他还是说道:“我想陪你。”

“不用。”扶桑态度冷淡。

怪物抿紧唇,等她出门,还是又偷偷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