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对展昭紧张催促道:“劳烦少侠带路。”
这也怪不得县太爷紧张。他调来天昌镇为官数年,可谓是白马过隙、岁岁太平,平日敲鼓报案多为偷鸡摸狗的小事,最大的案子除了丢孩子,便是数月前陈州流民的安置。怎么那开封府的包拯刚要来,这地儿就出事了,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县太爷这边请。”展昭颔首上马,向杨忆瑶歉意一笑。
杨忆瑶似乎无意再跟去,只是瞧了瞧展昭马上那个总是埋着头的少年,扭过头骑着马走了。但没过一会,她又从巷子里拐回来,仿佛改了主意准备跟上。
不过她一仰头,却发现一道影子蹿进了县衙里。
杨忆瑶牵住马回头,果不其然见县衙屋檐上站着个人。她出神地瞧了老半晌,久到那人都对上了她的眼睛,她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了目光去寻展昭,可哪儿还有展昭和那知县的踪影。
忽地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杨忆瑶顺势往左边一看。
一个人站在马边上,怀里抱着一把长刀,挑着眼梢瞧着她,口吻倒是客气:“敢问姑娘,这县衙里的知县上哪去了?”
嚯,这人真好看。
“有人报案,带人出去了。”杨忆瑶心里想着,下意识地往展昭离去的方向一指。
“报什么案?”那人顺着杨忆瑶指的方向扫去,继续问道。
“密林白骨案。”杨忆瑶顺口道。
那人抬着眼皮盯着杨忆瑶看了须臾,道了声谢,转身就消失了踪影。
嚯,功夫也很好。
杨忆瑶扬着脸想了一会儿,虽然像是个富家公子,但是眉目凌厉……她将江湖上的年轻人排排号,似乎是猜到了刀客的底细。果然好凶,但也好俊。她歪着脸琢磨,也不知是看见什么了,又骑着马慢慢地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日头高了些。
展昭带着官府之人总算回了密林道上。
见官道上真有满地森然白骨,白日青天的,一众官差吓得浑身冒起冷汗。好在那知县吓归吓,一想到包拯的出巡队伍已经在路上了,登时一个激灵,招呼着一群六神无主的衙役四下查看,倒也井然有序。
云孤帆仿佛对着白骨凶案毫无兴趣,正坐在马车外头,摆弄着一枚方孔铜板。只在展昭近前时,他抬起头来,告辞道:“既然展少侠已经报案,云某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
未等展昭应答,那边一个衙役冲着县官喊了一句:“大人,这是长顺镖局的镖车。”
展昭的耳朵微动,同云孤帆抱拳一礼道:“劳烦云公子久候。山水有相逢,那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长顺镖局成立十年之久,在江湖上也称得上威名赫赫。
总镖头杨烨振据闻本是个寻常书生,三十多年前好心收留了几个路人,却不想他们乃是在逃囚犯。此番引狼入室,惨遭横祸,一夜之间满门被屠,只有杨烨振孤身奔逃。而后杨烨振弃文从武,拜师学艺,十年追凶,待到大仇得报才回老家开了镖局。
江湖人大多耳闻此事,亦佩服一个白面书生为报家仇竟做到这般地步。镖局成立那会儿不少豪杰都搭了把手,也算是照顾他的生意。
云孤帆拱手作揖,未有在意展昭的心不在焉,笑道:“有缘自会相见。”
他上了马车,慢悠悠地和子青先离去了。只是马车顺官道行了一段,云孤帆又掀起马车的帘子,侧头望去。也不知是在瞧展昭,还是他身旁那个揪着衣袖、神色恍惚的少年。
“少爷,您不说吗?”子青拉着马缰绳低声道。
云孤帆笑着放下帘子,信手翻开了书,“莫要小看了南侠,他未必不知。”他想了想,将手心把玩的铜钱搁在书页上,轻轻推动,方孔圈出个“饥”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