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一回 下江南,快马焉能追生死(5 / 7)

[七五]桃花酒 洛安之 15037 字 1个月前

展昭留神想了一想,有些糊涂地用拇指拨动筷子,略撩着眼皮,正好同另一桌含笑的粉衣公子对了一眼。

那公子指间玩着空酒杯,另一手给小姑娘布菜,目色散漫,这对视仿佛便落了空根本没挨上。

展昭收回视线,又听那桌汉子道:“不如我们再去求求陷空岛的几位爷?”

话出了口,二人又摇头,先后道:“……要是他们真得的了空,怎会弃我们不顾,我们在这儿打了大半辈子渔,能不知几位爷的脾性?”

“怕是这回,陷空岛也自顾不暇了!”

说着,二人相视叹声,眉头就差没挤成一个愁字。

展昭握着筷子久久出神,好似在细听满堂喧声,又好似什么都没听。

等到那头一叹了结,两个小声谈论陷空岛的汉子结账离去,他才面色如常地放下筷子,倒了杯酒。这店里嘈杂,食客多是平头百姓。偏僻一隅倒是坐着几位峨嵋弟子,正拿着书信肃然低声,说什么门中走水、无一幸免、毁于一旦,叹息为身外之物闹得尸骨无存。如此,能听见俩汉子闲话的屈指可数,想必也没将这桩旧闻当回事。就连那位粉衣公子也只顾着给小姑娘夹菜,不知可有留神这听来寻常的江湖风云变幻。

陷空岛的翻江鼠蒋四爷一向形如病夫,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这几日传出病入膏肓、仿佛命不久矣的消息虽是令人惋惜,却也无人意外,毕竟是翻江倒海的本事,天天在水里头泡着焉有好的呢!

都说陷空岛五义感情甚笃,好比一只手生着五指,说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都不为过,这番心焦不问世事也在情理之中。

展昭捻着酒杯,将暗暗打量粉衣公子的目光收了回来,满心纳罕。

蒋平确是生了重病不假。展昭所知不多,但见白玉堂那番模样,也能猜出一二。天昌镇上百条人命重案跟前,白玉堂仍记挂几箱药材,险些舍了侠义之名,上官府做那梁上君子、白日劫匪,岂是拿他义兄说笑。

只是蒋四爷病重,陷空岛仍有三位主子当家,怎会到了自顾不暇的地步。那俩汉子却说几位义士连家门前三尺霜雪都顾不上了。这……怎么可能呢?

那毕竟是陷空岛的地界。此时有些往日结仇结怨、利益纠葛的人要趁火打劫不足为奇,但也正是因着蒋四爷病倒了,陷空岛当家更要拿出十二分精神应对琐事祸事,方能立威于众、立足于松江府。又怎会让宵小此时冒头胡为、踩他脸面。

再者,半个多月前白玉堂还在外行走,虽说是为药材费心,但也足见陷空岛上未到十万火急、片刻不许耽搁的地步。

展昭心下捋得明白,眼皮却仿佛微微跳了起来,投向窗外的目光也隐含忧虑。

正是这时,窗外的大街上传来一阵锣响,又急又乱,远远地有人大喊:“出事啦!打死人啦!”街上人人回头四顾,人群里脚步都乱了几分。

展昭一愣,捡了手边的巨阙便跳出了窗子,身影快得好似燕雀。

“快去报官!”街上又是一声传来。

星雨楼堂倌一呆,可顾不上窗外的热闹,也无意为展少侠的轻功惊叹,一句“有人赖账”先急急卡在嗓子眼。幸好那粉衣公子起了善心,拍着堂倌的肩膀,示意展昭在桌上放着的银钱。

“那位少侠的坐骑还在楼下搁着,想必很快去而复返。且他许是还未动筷,我看你还是莫要收了,说不定回头能得那饥肠辘辘的少侠不少赏钱呢。”粉衣公子道。他笑时有几许难言的坏劲儿,狭长凤眼微弯,叫人忍不住盯着他眼角的小痣看,虽无脂粉色,却也风流绵软不见英气,添之衣装打点无不精细,仿佛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

堂倌只觉得晃眼,连连“哎”了几声,心道那高头大马确能当几两银子。

堂中大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