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笑着,往外瞧了一眼,似乎也有些意外白玉堂挑破此事,还不忘从柜子里取了一包银子递给展昭,“我们少爷给少侠添麻烦了,这里先给少侠补着用。”
展昭本以为这是陷空岛名下的客栈,但听掌柜的几句话才明白过来,这怕是白家名下家产。旧时确有一二传闻,道陷空岛本就富可敌国,添之金华白家家大业大,方才养出一个挥金如土的白五爷。想着白玉堂拎走了他的钱袋,这结账一事便罢了,哪还有倒收银子的道理。
展昭刚要推辞,掌柜的又道:“少侠拿着便是,多了的还请交给少爷,少爷瞧着没带钱袋。”
他倒是眼尖。
展昭心笑,知此言不假,否则他也不会拿了白玉堂的玉腰佩。想了想他还是接了那小包银子,回头跟白玉堂换便是了。
展昭转头对陈文聂道:“陈小兄弟,展某还有些要事,可方便小兄弟先去长乐馆为展某占个座?一大早吃早点的怕是不少。”他将一枚锞子交给了陈文聂。
不等陈文聂应声,外面催促扬风先至:“展昭。”
当真性急。
展昭拎着剑,轻身跃上屋顶去寻白玉堂,将陈文聂那一声急急的“展大哥”暂且抛下了。有什么话昨夜都说了清明,这一会面,二人别无赘言。陈文聂追出门时,只有两道纵跃的身影似是朝县衙远去,哪儿还喊得住。他只得在灿烂日光下收了声,久久攥着银锞子神色莫辨。
“白兄可是信了?”
夜中问声在风里钻人耳,不知入了谁人心。
他二人查了一整日的白骨案,来回不知跑了几趟,从白骨查到百毒门,从黑衣人查到程家女儿……可昨夜听那阿文认罪,展昭只觉得满心古怪。
那时展昭未有出声质询,一则阿文说在泉水中下了毒。陈家村的泉水有问题公孙先生提过,只是还没弄清楚,这事别说外人,就连白玉堂都还不知。当时听到此事的只有小衙役、石老头、陈文聂还有他,最多算上公孙先生和包拯,那远在安平镇西巷的阿文是如何得知?
且她又言及毒物来自百毒门。一个平头百姓,还曾多次被卖的小娘子焉能知晓这等小门小派,展昭和白玉堂闯荡江湖多载都是头回耳闻。
白玉堂只瞧瞧夜色,面露嗤意。
展昭心下有底,换言之,白玉堂与他一样,不信。
阿文的话确无疏漏,线索一一串实,从动机到手法都叫人无话可说,可是心头疑窦未能平。然而白玉堂不答,便是无意细究此事:“信不信另说,如今尘埃落定,展南侠应当不会赖了当日之约罢。”
展昭想想,问案寻凶非他所强,投案疑犯既已落到包公手中,当是不会着急判个结果。白玉堂等着几车药救命,倒不如先顺他之意履约。
这一早,二人寻去县衙便是为此事。
自然,展昭行事妥帖,昨夜便趁着包拯还未歇下,将长顺镖局所运药材是陷空岛为救命之用细细道来,托包公行个方便。包公虽是铁面无私,但知人命关天,无不应允。
说来二人经年未见,因三回救命之恩,心中各有钦佩称得上一句忘年之交。包拯虽是官场之人,对这少年侠客却无不欢喜。想是一别难相逢,便秉烛叙话,包拯方知上回土龙岗一别后,因展母病重展昭回了常州侍疾,无奈生死有命,展母终是撒手人寰。而后展昭在家中戴孝好些时日,才出门游山玩水,后又闻陈州灾乱……一番相谈,几次唏嘘。
至亲性命,谁人不挂怀于心。
既谈及此,又难免想着白骨案。
展昭想着术业专攻,便将所疑事无巨细地告知包公。包拯又问起他这几日所遇详细,展昭虽是不解,但也耐着性子从头说起。
一夜烛火闻温声,第二日展昭尚能早起,且亏他这练武之人精气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