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撒在陈家村的泉水里,但凡饮水,无论人畜……”
无论人畜、皆余白骨。她说到这里便停下了,展昭却攥紧了手中巨阙。
原是如此。
水中确有问题,百毒门亦受此所缚。
一时厅内厅外惊骇不已,就连那见了满村白骨的知县都吓退了一步,生怕这辣手无情的女子又藏了什么毒物作后招。
“若是无辜旅人他日饮用此水,你当何如?!”包拯却是面色一沉,凛然喝声。
“此毒虽溶于水中,但只需隔日日头曝晒,便消弭干净,亦无害与人。”阿文身形一僵,终是平静道,“大人若是说密林镖队的白骨,阿文原先也不知他们那一夜会这么巧卷入其中。确是阿文思虑不周,害了无辜之人,阿文认罪伏法也只为此。”
“那陈家村中的襁褓小儿何其无辜?!”知县怒道。
“我程家的垂髫小儿难不成就合该如此吗?!”阿文闻言一反常态地高声,双目赤红,且恨且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苟活至今,为我程家二十一口报仇雪恨,有何不可!”
众人哑然,在这大悲惨剧前,无力辩驳。
她见县太爷语塞才又喘着气垂下头,隔了良久才垂泪低声道:“阿文今夜未能得手,阿文并不意外。今日结果,早有预料,还了阿文这一命无可厚非。”若是平日或许还有机会,但钦差出巡,包拯见此重案,不得真相怎会离去。县衙里头必然是守备深严哪有更多的机会。
半夜自首怕是她心头笃定的唯一机会。
众人缄默,心头无不闪烁她今日之行,俱是郁气在胸。
“既有毒物,你今日为何以匕首行刺?”展昭狐疑道。
“毒物珍贵,阿文手中已无所剩。”阿文回得极快,仿佛不用思虑。
众人不语,两两相视。
阿文所答俱是清晰详实,处处与此案细节严丝合缝。若非犯案之人岂会知晓案中种种关节,还甘愿背负百条人命投案认罪。百毒门门人挪了尸骨,当是知晓毒物出自己身,怕这案子到头来查到他们头上去,那时又抓不到真凶,难免白白背了口黑锅,这才想着偷偷掩盖。不成想遭人撞破了,无奈追拿那无辜少年。而长顺镖局的镖队恐怕是夜里山道赶路,意外饮用了那陈家村的泉水,运道不好,卷入此案,才叫阿文算漏了……
只是这未免太过狠毒!
前脚接后脚的两起白骨案,上百条人命,竟只是一个刀都握不稳的弱女子狠心所为。
便是展昭和白玉堂当真查到程文婧身上去了,心有怀疑,也并未深想至此。更别说奔忙一整日,尚未捋出个头绪,这凶犯就投案自首来了。众人哀色难掩,纷纷静立无言。包拯便命官差将她暂且收押起来。
阿文且被拖着起身,一旁白玉堂沉着眉,出声问道:“你初至安平镇曾卖身葬父,按你所言,你父母早亡,那人是谁?”
阿文一愣,半晌才作答:“那是陈州路上同行的受难之人。”
“为一个路上同行之人卖身?”白玉堂微哂。
又隔了片刻,垂着头的阿文才双手紧绞,低声答道:“初至安平镇,阿文手中没有银钱,又找不见程家;这时同行之人恰好熬不住病去了,便心想着先进了大户人家当个丫鬟,再慢慢打探,才装作卖身葬父,焉知……”焉知遇人不淑,苗夫人心狠手辣不输旁人,转手就将她卖进了窑子。
“既如此,你托我所寻幼弟,此言是虚是实。”白玉堂眯着眼又问。
阿文站住了,原是心若死灰的眼睛腾的红了。
白玉堂不再多言,只是冷眼瞧着她。
“阿文确有一幼弟,八年前不过六岁的垂髫小儿,与阿文感情甚笃。”
阿文的目光怔怔地盯着白玉堂,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