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一步一步,走向属于她自己的神座。
霞光瑞彩自九霄垂落,每一位仙子神君都为她而来,声声仙乐亦皆只为她一人而奏。她没有辜负师姐的期望,狠狠给她长了脸,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面,她当然开心,只是心里又忍不住在想,如果小七在的话,她应该会更开心一点的。
可前来向她祝贺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刻意而默契地把他的名字避开了,不在她面前提起。
她明白他们的好心,可她并不喜欢这样。
这世界热热闹闹,他却孤单了那么多年,她多想牵他的手,拉着他一起来看。
这三年里,巫真师姐也在养伤。
到底受了破军穿心一剑,虽立时被魔葫治愈了大半,可却与商止一样,在心口处留下了永远也消不退的疽痕。
璃音皱眉查看她的伤口,那道狰狞而顽固的黑色疽痕落在师姐的雪肤之上,显得格外刺目。
她正蹙眉思索着种种将之消退的办法,巫真倒看起来并不很在意,好笑地伸出一根指头来,狠狠一戳她的额头:“什么时候学会皱眉了,丑死了,简直像个爱操心的小老太太,赶紧改掉,听见没有?”
“一道疽痕罢了,丑是丑了点,又死不了人。”说着一把将衣襟拢起,“我听闻凡间有些人,在大事上栽了跟头,不就爱往身上纹图刺字,以作警醒么?我看这痕就来得挺好,正好留着提醒自己,时刻睁大了眼,莫再识人不清,重蹈覆辙。”
是吗?
璃音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一笑。
其实师姐说这话时的神态、语气,究竟是往日那种性格飞扬的跳脱,还是如今这般故作轻松的洒脱,落在旁人眼里,都是一眼就瞧得出的。
想自己与小七才相识相爱多久,她尚且不能释怀至此。
师姐与商止师兄相伴近千载,又岂是简简单单一字爱恨便能分割得清的。
心口那一点不愿抹除的痕迹,真的只是为了警示自己,不再重蹈覆辙么?
但师姐既如此说了,她便也就随她。
配合大家热闹了这一番,又见过师姐之后,她去了一趟月宫。
商月清瘦了很多,穿一身浅淡的月白长衫,臂上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花,看起来,应当是在为他的兄长戴孝。
“阿横?”
见到她时,他明显怔了怔,一直迎到浮霁殿门口的玉阶之下,远山似的眉眼清清净净弯起,给了她一个温浅的笑:“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兄长犯下那般大错,更是害死了她的挚爱,即便不至迁怒于他,想必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了吧。
璃音目光浅淡地扫过他臂上小花,没说什么,只是没什么温度地一笑:“我来向你借一样东西。”
*
唰——
一道无色而密实的结界在摇光殿宇上方展开。
商月收起盛放月露的玉瓶,转回身,看见院中树下,璃音轻轻舒出一口气,再向他望来时,眼中笑意终于带上了几分真心:“谢谢你,商月。”
小七不在之后,紫府中的这一方小院里,属于他的气味便在一日日无可挽回地消散,或被风吹走,或被日光晒得薄淡,总之每一寸流动的什么,都在无情地带走他最后留给她的这些气息。
璃音不能接受。
月露凝展而成的结界,将外界的一切窥探与扰动都隔绝在外,也固执地将这里残留的最后一丝属于他的、虚无缥缈的气息,都牢牢锁住,再不许有一丝一毫地逃离。
商月将她瘦削下去的身影望了又望,终是喉头微动:“阿横,你……”
三年未见。他知道她在这里睡了三年,也知道今日是她的晋神大典,他本该到场的,可终究没有勇气去见她,贺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