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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谁都是一脸温温笑意的一生,到底可曾对任何一人付予过真心么!

但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璃音深吸一口气,盯紧了他脸上的银甲面具,徐缓地问出了心里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是阴差阳错,误来此地,而商月是追随我而来,师兄,你又是为何而来、从何而来的?”

他曾在九百年前的东海海底出现过,璃音早知他能跨越时空,那时便推测他身上该也拥有一些昆仑镜的残片,所以如今又来到了这里,原不稀奇。

可是……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脸上那张精巧的面具。

按理说,面具便是为了阻隔神魂气息相引,为免互融互噬的。而他来到此处,看他少了的那条腿,还有身上那些被天火炸弹灼出的焦黑坏肉就知道,这就是他在这个时空原本的躯壳。

所以,他的躯壳神魂显然都已开始了互融,根本没必要再每日戴着面具,防什么神魂相引了。

可他每一日出现,都还是谨慎地时刻戴着面具,那他究竟是在防备什么?

总不能真是在防备她抓花他的脸吧。

还有……

经由昆仑镜而来的人,来时,就像小七去往三百年前找她那次一样,带来的身躯和神魂都应该是完整的。

上一世,虞宛初攻击昆仑的策略并不相同,师兄未经天火灼烧,虽还是魂弱体弱,但至少那一条腿还是在的。

也就是说,他作为从未来而来的“石子”,分明就该有一副更好的肉/身可用,为何身躯相融之时,偏偏却选了这副已经烧坏了的?

前世,商月曾被玉虚琉璃灯的碎片划伤,在后背留了一道磨灭不去的长疤。他回来后,不也知道要选一选,选了没疤的那个,来当自己的身子么?

两副肉躯摆在眼前,只要有的选,两相比较之下,谁都会选更漂亮、更完美的那个吧?

可他偏选了个更丑陋、更不堪的。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而若要说他不在意这些,那就更是鬼扯,否则,他也就不会辛辛苦苦把她囚禁在这里,逼她交出玉横了!

这里面一定还藏着她未能想透的关节。

可商止却不肯再答,他只轻轻笑了一声,按动椅上机扩,便要像之前一样,转身而去。

璃音在他背后喊他:“师兄就这样走了,不怕没了束缚,我半夜逃了?”

商止停下轮椅,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说过了,这里,你逃不出去。”

“你也想得够多了,今日将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好好想想,明日我再过来。”

而后便引动了不知什么阵法,消失在了山牢之中。

璃音快步过去,可那阵法已然消失,一点不肯给她瞧个究竟。

听他走时那话中的意思,明日他的神魂便就安定,要开始拿着刀来片她的肉了。

所以,明日,便是她最后一次试探他的机会了。

璃音站着想了一会,这几日她真是想得太多,没一会,便想累了,也站累了。

她盘腿坐下,坐在空荡荡的山肚子里,倒有点让她回忆起被困在葫芦肚子里的那三百年来了。

她习惯性一摸腰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乾坤袋被收走了,她立刻撇起嘴来,透过发间那只银簪,猛敲了敲对面连接着的那片识海,气愤愤地道:“他把我的零食都收走了!”

没一会儿,对面就传来一声轻笑:“看来今天是没什么收获?”

听到摇光清雪般的嗓音,璃音心头被那人勾起的躁戾才总算散了些,刚想继续和他撒娇几句,突然透过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她面色倏然一变:“我不在,你喂它吃了多少?”

对面一顿,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