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将一个红包塞到林昭枕头底下。并不在意林昭是否看见。林聿总会不经意间代替他缺失的一部分爱意来源，以自己的方式补偿给他。

他从身后抱住林昭。林昭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说上次的事情吗，可他还在生气，按理来说不应该与他讲话。

可林聿冰冷的身体拥住他的时候还是让他打了个激灵，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门外嘈嘈杂杂，有病人进来，有医生走过。

林昭忽然说：“林聿。”

林聿头埋在他脖颈处，闷闷应了一声。

“给我道歉。”

林聿沉默了一俩瞬，说：“对不起。”

林昭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夜，也许现在外面整飘着难忘今宵的音乐，所有人都在吃饺子，穿红色的毛衣。

“嗯，我原谅你了。”他轻声说。

林聿搭在他腰上的手紧紧箍住他。

十二点的时候，他在林昭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林昭手机亮起，他拿起来一看是司琛的消息。

司琛：新年快乐。

25

司琛从法国回来给林昭带了一个红宝石耳钉。林昭疑惑地看着他：“可我并没有耳洞。”司琛摸了摸他薄薄的耳垂，笑着对他说：“也许有一天你会想去打。”

林昭不置可否，司琛压着他，在昏暗的电影室内接吻。林昭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手指抓在红丝绒沙发上，深深陷入。司琛抬起头，亲着他因为亲吻过度而湿润的眼皮，轻喘着说：“夏天我们去旅行，你的假期要留给我。”

冬天尚未结束，春天已经开始。和煦阳光照在林昭身上，他心情明媚觉得林聿也柔和起来。

林聿最近常往林汝春的山庄跑。

因为上次林聿将林以堂揣进泳池的事情，何韵对他意见颇大，见了他不免要冷嘲热讽几句。林聿置之不理，在她还没说完便会打断，说，“爷爷叫我有事。”

林聿缓步上楼，他停在门外敲了敲门，林汝春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

林聿进屋时林汝春躺在摇椅上，他穿着一身白色绸缎唐装，手上拿着一串佛珠，慢慢捻动。已经四月，但因为林汝春年纪大了，窗户仍然闭得严严实实，只有春光照入。

林汝春已经很老了，也许四五年后就会离世。而他的这帮儿孙，林威眼界有余，能力不够。剩下的这帮孙子中，只有林聿年纪合适，野心勃勃。

这种野心并不让林汝春讨厌。他从摇椅站起，林聿走到他身边搀扶。林汝春颤颤巍巍走到桌前将一份文件递给林聿：“拿去吧。”

林聿打开一看，那是几处房产和一笔钱。“拿着这些去做点什么。”

林聿看了他一会，点头说好。他下楼时遇见林威，隔着几节台阶，林聿第一次发现他老了。他眼角有遮不住的皱纹，脖子上的皮肤松弛。林威见了他没多少意外，只是平淡说了几句，林聿攥着这份文件说得意兴阑珊，很快两个人错身而过。

回到家的时候林昭坐在落地窗前的毯子上读书。那块地毯是上个月林聿换的一块长毛波斯地毯，林昭很喜欢坐在那里写东西看书。

他面前的小桌子上还有一瓶冰可乐，林聿走过去将那份文件放在小圆桌上。林昭抬起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林聿看着他忽然有种后知后觉地恍惚感。林汝春将那份文件放在他手中时他并没有特别感觉，直到现在，他看着林昭的眸子，才恍惚感觉自己马上要踏入另一世界。

林聿明白林汝春的意思，如果他不做出一些成绩，林汝春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将他当一个废人养在林家，仰人鼻息。他心里觉得好笑，按照常理，他应该主动放弃这一切，不动一丝一毫沾染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