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莎没应声,径直走到餐桌前,将一个金镯子塞孩子手里,“壮壮,生日快乐!”
弟媳眼尖地凑过来,拿起掂了掂,“哎哟,还是引璋姐大方!”
“要么叫我王莎,要么别叫。”
看电视的王国栋扭过头,“啧,一个名字而已,小题大做!都叫了二十多年了,非逼着改口!从小就这犟脾气!”
“爸,”王莎看向桌前已动筷的王璋,“璋不都给您引来了么?继续叫,不怕再给你引个三胎四胎啊?养得起么?”
“你!”
王璋打圆场:“行行行,莎姐,莎姐行了吧?!快洗手吃饭吧,饿死了。”
饭桌不大,挤得满满当当。
还没吃两口,王国栋便清了清嗓子,“引莎莎啊,那个,你弟那辆破车总趴窝,看上个新的,差十万,你手头宽裕的话,先给他周转一下吧?”
王莎继续夹菜,眼皮都没抬一下,“钱在理财拿不出来,没闲钱。”
“姐,那就少赚点利息取出来呗。”
“不取。”
给壮壮喂饭的母亲停下手,“不是王引璋,你不要糊涂呀,你一个女人家攒再多钱,成家了还不是要贴给男人?现在不帮你亲弟弟,以后在婆家受欺负,娘家谁给你撑腰啊?!”
王莎放下筷子,“放心好啦,以后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需要王家任何人撑腰。”看眼王国栋,“爸,大学时我要生活费,您跟我说家里有债揭不开锅,让我先和同学借。可王璋结婚,您居然给他全款买了套一百二十平的房!”转向王璋,“我要是你,我就和咱爸闹,你放心,只要你闹,这钱他肯定拿得出!”
张国栋脸色铁青,王璋低头扒了两口饭,弟媳撇着嘴。
开口的还是母亲,“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嘛?一家人……”
“一家人?”声音压抑地颤抖,“我连一间属于我的房间都没
有,是什么一家人?”
她猛地站起身,椅腿与地面擦出刺耳的噪音。
“礼物给了,人也到了,就这样吧。”
刚摸上包,手指忽然被一只肉乎乎、还沾着饭粒的小手抓住,壮壮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看着她,含糊不清地嘟囔,“姑姑不走壮壮不要姑姑走”
天真的依恋毫无防备地烫进骨髓,瞬间击穿堤坝。
王莎僵住了,几秒钟的凝滞后,她用空着的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地、无声地点按。
叮——!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得像一记耳光。
“转了,最后一次。”
王莎小心地掰开了攥着她的小手。
“哎?引璋!饭还没……”
砰——!
僻静小巷。
午后的阳光穿过老槐树,在“慈安堂”的牌匾上投下碎金。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草药清苦与陈年木香扑面而来,随之流淌入耳的,是经文唱机里放的《地藏经》。
门厅不大,陈设简单。
墙上挂着经络图,一个老式大中药柜,一张褪色的长木椅靠墙摆放,坐着两位候诊的病人。
王莎安静地倚在门框边的阴影里,听着诊室内不疾不徐的声音,陈老是全科老中医,问诊把脉极认真,西医的化验单他也会看,诊桌一角就放着一个听诊器和血压计,形成一种奇妙地和谐。
诵经声仿佛无形的拂尘,扫过她心底的微尘,她曾无数次在这里等待,带着满心疲惫。
等里面的阿姨千恩万谢地出来,另两位候诊的病人也依次看完离开,她才轻轻敲了敲那敞开的门板。
“莎莎啊。”陈老放下笔,笑容加深了脸上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