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只有无垠的沙海。
他跪在冰冷的沙地上,不顾一切的堆着那些沙子。
沙塔在他的疯狂地堆垒下扭曲着向上攀升,形状丑陋而脆弱,血混着沙粒黏在指甲缝里,他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
终于,那歪斜的、摇摇欲坠的沙塔尖顶,似乎真的触到了那片光晕的边缘!他甚至模糊看到那垂落的裙角,拂过了粗糙的沙粒。
一股撕裂心脏的狂喜瞬间攫住了他!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上攀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裙摆的刹那,脚下的沙塔无声地、彻底地崩塌了
一声压抑的呜咽。
希斯克里夫猛地睁开眼,冰冷的汗水浸透了额发和寝衣,脸上一片冰凉。
他侧过头,看向怀里。
怀中人微弱呼吸拂过他的臂膀,柔软身体散发着真实的暖意。
希斯克里夫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破碎的抽气。下一秒,他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一般,近乎凶猛地将沉睡中的人死死地搂进怀里。
*
豪斯小镇
一个蔬菜商门脸的二楼。
推开橡木门,陈年羊皮纸味扑面袭来,塞满书籍文件的大书柜,大白天点着的煤油灯。
律师詹姆斯在一堆文件里埋着头。
“咨询什么义务?”
“律师先生,第一个问题,你属于出庭律师,还是事务律师?”
桌上的人一顿,缓缓抬起头。
“贝拉?!”
“詹姆斯,即便我因为注定的离开而有意地不去看他,不去抱他,但母子连心,我做不到真的不爱她,”一滴泪无声地滴落,接着是第二颗,“我给不了他爱,就留给他钱和人脉吧。”
“恩,我明白贝拉我明白。”
“听着,希斯克里夫明年会被康沃利斯征召去印度,没有了我这个借口,是绝无可能再推脱了,理想情况下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最差,没个几年也回不来。卢卡斯按法律规定应该会去画眉山庄,巴林爵士和南希虽然是他的教父母,但他们离得远,你离画眉山庄近,我想拜托你多多照看一下他体弱多病,肯尼兹的医术我实在不敢恭维”
詹姆斯抹掉眼泪,冲她挤出一个笑,重重点头。
“我是你的第一个同伙,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像以前一样,无条件地支持你。”
“这一路”贝拉泣不成声,“真的谢谢你了,詹姆斯,真的。”
詹姆斯给她递上手帕,回身看一眼窗外。
希斯克里夫为表示对她的信托没兴趣,抱着孩子在下面等着。下雪了,他烦躁地把大衣脱下来给孩子裹上,站到了门檐下面,背过身挡着风,生怕怀里的小东西冻着。
“贝拉,走之前,你原谅他了对么?因为孩子?”
“不,不是原谅,詹姆斯,当我走出地狱时,我若不能把痛苦和怨恨留在身后,那么其实我仍在狱中。”
荒野的风还在呼啸,石楠花还在开,世界兀自运转,兀自存在。
当一行人拐向荒原时,太阳已经往西走了。希斯克里夫在荒原留了半个来小时,把林苑、花园,也许还有田庄的住宅,都尽可能仔细地察看了一遍。
有个庄里人叫住他们,说杰伯斯牧师来传道了。
吉默屯这种偏僻避世的地方,没有一个教士愿来这儿担任牧师的职位,只有杰伯斯牧
师愿意时不时来布道。
因为卢卡斯刚受洗,为了表达对上帝的忠信,令上帝赐福给孩子,艾伦便央着大家去听讲道。
希斯克里夫刚散场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庄子上的人围上牧师,提出困惑,“恩肖家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