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妈妈摆手过去,笑道:“上次小顾郎中来托我办事不曾见你,还疑心你们闹了什么不愉快,如今看来,是我乱猜了。”
不愉快是真,但隔阂消除也不假,顾云篱不想再被领着回忆一番,忙出声:“妈妈多虑了,我今日来,正是想来兑现那日许下的承诺。”
随枝也探出半个身子招呼:“妈妈,有什么话进来说吧,茶要凉了。”
“也好也好,”邹妈妈说着,牵起林慕禾的手引她迈上最后几级台阶,“我也是瞧着随枝机灵会办事,特意嘱咐了她。”
林慕禾有些莫名,不知她为何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但还是跟着她进了抽拉木门后的屋子。
矮几前摆着软垫,几人挨着坐下,顾云篱便开始为邹妈妈诊脉。
如她所说,五感之中缺失一感,且已经年累月,逐渐要连带起其他脏器感官了。
“妈妈近些日子可否觉得味觉、视觉都有些不灵敏了?”
邹妈妈恍然:“正是,我也想着,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顾云篱收回手指,又掰着她的下巴看了一番她的喉舌,行完望闻问切,思索良久,才得出结论道:“妈妈是脏腑失衡之故,肺主气司呼吸,开窍于鼻,脾虚则运化失职,湿浊内生;肾藏精生髓,脑为髓海,鼻为脑之苗窍,肾精不足则脑髓失养,嗅觉亦随之减退。”
邹妈妈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也不墨迹,只问:“依小顾郎中所说,我这病症可还有医治的余地?”
顾云篱:“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自然有法,我稍后为妈妈开一道‘辛夷散’,再辅以针灸,多行数月,便可开解。”
缠绕多年的病症竟然就这么三言两语被开解了,邹妈妈眨了眨眼,“啊”了一声。
“好啊好啊,我早看顾娘子华佗再世,这等小病自然不在话下啦!”随枝立即拍起手捧场起来。
于是便为邹妈妈写下药方,又闲谈起旧事,恍然不觉便到了午后。
木门忽然被敲响,从屋外走进来一个竖着山髻的女郎,进来唤随枝:“当家的唤您过去清点最后账目呢。”
被叫的人连忙支着席子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酥饼渣子,冲屋内的人行礼:“有些要事要办,不能与诸位寒暄,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
语罢,趿上鞋子就起身随着那女郎离开了。
谁知刚离开没多久,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来。
不等屋内人反应,抽拉门便被从外推开,声音来处,一个束着红玉带的女人走了进来,脚步匆匆,方一入内,目光便在屋内扫了一圈,紧接着,锁定了小几旁的顾云篱。
“顾小娘子!”她眉梢一扬,喜色蔓延,拂袖整了衣襟,并着手快步走近。
邹妈妈也是一愣,看看她,又看看顾云篱,不明所以。
有些久远的记忆走出笼子,这回,顾云篱没让清霜提醒,便想起了来人的身份。
“六娘子。”她拂手一揖,“好巧。”
“是是是!是巧!”六娘子笑道,身后的随枝也跟着进来,面色有些紧张,在六娘子身侧,她显得乖顺多了。
“原来二位是旧识?”邹娘子也明白过来,抚掌笑。
“我方才就听随枝这丫头说起来,越听那治病的神医越像顾小娘子,就想来一看究竟,没成想真是!”六娘子也不扭捏讲究,径自接过丫头递来的软垫,便坐了下来。
林慕禾还有些没明白状况,迷茫地转向顾云篱那边。
顾云篱则微微侧了侧身,离她近了些,低声为她解释起来:“是还未到临云镇时的旧识,帮了她一把,如今,这位六娘子的产业也逐渐壮大了不少。”
靠得近了,她的热息便打在林慕禾耳际,只是如今,面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