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的有些动容,半晌,她冲六娘子一拜:“娘子助力,顾云篱日后定结草衔环相报。”
“顾神医,”扶着她的胳膊扶起顾云篱,六娘子道,“停留太久引人起疑,快些回去吧。”
语罢,将她身子掰过去,推了推她的后背。
“六娘子,还请保重。”最后深深看她一眼,顾云篱将手心的纸团揣进怀里,沿着楼梯快速下了楼。
出了楼外,却明显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除了同行的那几人外,她还看见了仇沔,只是他神色严肃,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在楼上逗留的那几分是在做什么了。
清霜听见她出来,赶忙迎了上来:“姐姐,你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
“也不算什么事……”清霜挠挠头,“似乎是林姐姐的父亲来了家书,传林姐姐回家听训。”
仇沔已催促起来:“顾娘子,还请上马,一同回府。”
不敢耽搁,顾云篱不动声色,撩起车帘,走了进去。
林慕禾正倚着软枕,听见她的响动,方才仰起头。
“家书?”顾云篱单刀直入,没有过多废话。
“是。”林慕禾颔首,又抿唇,思索片刻,继续道,“只是我来江宁两年之久,主君从未递过家书。我猜此刻来信,也是为了祭祖之事。”
只是值此多事之秋,回京之后,又能否抵挡住那繁华京都后的经营算计,又是另一番回事了。
林慕禾似乎从她片刻的沉默中读懂了顾云篱的忧虑,柔声出口:“回京祭祖的事情是一早便定下的,也并非我愿与不愿能够左右的,我想的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蜗居不迎,反倒会更惹祸事,倒不如来什么,面对什么。”
是了,她一概是这样的。
顾云篱抬起眼,细细地打量着她的面容。比起初见时,她脸颊上的肉长了不少,再也没有原先那样气虚盈亏的虚弱感了。可即使是原先那样的面容,她也从未在林慕禾身上找到一丝惧色,一丝妥协。
坚韧、不肯弯折才是她纯白外表之下的底色。
思及此处,顾云篱方才发觉,自己的有些担忧实则是多余了,她忍不住自哂,眉心松弛下来,良久,看着面前的人,道:“好。”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林慕禾垂着手,轻轻吸了口气,仿佛在为自己积攒决心,少顷,她忽觉手边一阵温凉,有人的手轻轻穿过她轻薄的衣料,握住了她的四指指尖。
虚虚握着,好似害怕再紧了些,就会逾矩,不成礼数。
她不动声色,被轻轻握住的那只手没有动弹,人身旁的人握着,也向那一握,营营汲取着勇气。
*
回到旧宅时,夜色已经融进了月白色天空中,树影迷离,夏日晚风吹过,将在马车内久坐的困顿吹散了几分。
仇沔迎林慕禾出来,稍一抬头,就看着一人站立在旧宅府门前。
一身严肃的紫衣,妇人抿唇含眸,静静掖着手,看着林慕禾被顾云篱掺下了车。
“小夫人,二娘子已周全护送回来了。”仇沔抱拳,道。
“有劳仇大人。”颔首示意过,沈姨娘目光扫过台阶下的两人,“二娘子,东京传来主君家书,请随我去小祠堂听受。”
顾云篱还想跟上,沈姨娘却早就看出她要跟上,在她抬脚前,应声道:“顾娘子,林家家事,不宜外客打扰,我已让女使将二位先前住处打扫一遍,请二位去客房歇息吧。”
这话反驳不得,顾云篱也明白,也只能看看林慕禾,好半晌,道了一声:“照顾好自己。”便和清霜一起跟着女使向住处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听不见音声,林慕禾这才徐徐转过身,朝沈姨娘拜:“烦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