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及时道:“小娘子好眼力!这是半年前从鄯州买回来的青唐马,才八个月大,正是认主的好时候!”
林慕禾问:“青唐马?”
顾云篱解释:“大豊战马,多半是青唐马,易驯服,体格健壮、耐力强,适合冲锋作战,确实为不错的好马,只是这样的战马,为何会流入马行?”
小厮哈哈干笑了一声:“如您所见,性子太温顺了,不适合上战场啊。”
性子温顺,也正好让林慕禾来骑,不至于遇上太刚烈的,一不留神出了事故,顾云篱没再多想,便买下了这匹。
不买不知道,一买吓一跳,这样一匹青唐马,竟然要了九十贯钱的高价,还是看在她在朝中做官才打了折的价。
果然马场是这些权贵子弟才会常来的地方,普通人来这里买一匹马,怕是一辈子都难还清。
饶是如此,顾云篱还是没有犹豫地付了钱,从皇帝的赏赐里取一部分,买完也仍有不少盈余。
那边清霜贴心地帮着林慕禾把马牵了出来,正滔滔不绝地给她讲解:“骑马还是要有力量,没有,那就要用巧劲儿。”
“巧劲儿?”
“马可不是轮椅车子,无条件听你的话,走动时晃晃悠悠,就要你收紧腰腹的力量,保持平衡,否则就要栽下去啦!”
林慕禾被她吓了一跳:“这么严重?”
“坠马的后果,轻则摔断腿,重则直接被马踏死。”顾云篱将收票掖回袖中,上前帮林慕禾将马镳配好,又扯了扯缰绳,“是而,还要一步一步来。”
林慕禾愕然:“好……”
马场的小厮递上来一条织锦襻膊,顾云篱顺手接过,在手心里捋好,轻轻点点她的胳膊:“抬肘。”
她神情认真,连带着林慕禾也跟着吞吞口水,抬起手臂。
略带温度的指节穿过自己腰间,再到脖颈后,所到之处,刮蹭起一阵薄烫的知觉,林慕禾忍住没有缩脖子,一边还要听着顾云篱的介绍:“马的耳朵如果向后贴,它可能不高兴,或者是感到威胁了,若是打响鼻可能是在清理鼻子,或是有些兴奋,因而骑马之前,切记要观察好它的状态。”
“嗯,我记住了。”
清霜与随枝见状,识趣地去一旁各自租了一匹,在宽阔的马场赛起了马。
林慕禾先是熟悉了一番马具与马的习性,又试着牵着马匹行走,相互熟悉。
顾云篱很有耐心,柔声又教给她上马的技巧,而后,终于到了实践的这一步。
“慢慢来,不用怕,这马儿性情温顺,不会发狂,你怎么对它,它就怎么对你。”
语罢,像是为了印证顾云篱的话似的,马儿轻轻打了个响鼻,朝林慕禾蹭了蹭。
“那来吧!”她下定决心似的,戴上护指的指套,在顾云篱声音的提醒下,根据方才她的演示,慢慢踩上马镫,在稳定好后,轻轻抬起另一条腿,跨坐了上去。
顾云篱的手一直在一旁虚虚扶着,见她安然上了马,终于也轻吐出一口气来。
马匹摇摇晃晃,林慕禾紧张地直咽口水,一人一马都战战兢兢的,尽力配合着对方。
好一阵,双方终于相互适应下来,顾云篱这才一点一点教她如何催马、如何夹马腹、振缰绳。
好在林慕禾聪明,一点就通,试了几次,便渐渐摸到了门道,她手心里出了汗,虽然腰酸背痛,但心底的高兴是遮掩不住的。
“轻轻用脚跟夹踢马腹,”顾云篱在身后跟着,亦步亦趋,“试着让它往前小跑。”
林慕禾依言,握紧缰绳,轻轻一夹马腹,身下的马儿果然轻轻踏步,朝前走去。
“啊!”她惊呼了一声,连忙歪果头,欣喜地看着顾云篱,“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