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总觉心口惴惴。
马车辘辘碾过青石板,顺着顾云篱熟悉的路直通大内。
她搁下帘子,摩挲着药箱,不敢松懈。禁军行走时铠甲摩擦声阵阵,步履整齐,还时不时有一阵禁军之间相谈声。
她稍稍放下心,坐回马车内。
不知何时起,马车外灯火渐渐稀松起来。
隔着车帘,光亮微弱,顾云篱心口陡然一凉,掀起车帘朝外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顾大人怎么了?这就是升平街的路啊。”那禁军目不斜视,嗓音嘶哑如砂石相磨,答。
这简直睁眼说瞎话了,一条路上挂在宅口的灯笼极少,哪里是升平街的模样?
她已觉不对,果断起身,一把从内打开了马车的木门。
然而,却有重物压塌在门上,她使力开门,却听“噗通”一声,什么东西轰然歪倒在自己眼前。
顾云篱浑身一抖,眨眼过后,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正是那禁军总事的尸体。
他脖颈间热血还在涌流,显然刚死了片刻,血腥味还未来得及发散。
突然,长鞭凌空炸响,两匹枣红马陡然发狂嘶鸣,车身颠簸如浪中孤舟!
没顾上检查那总事尸身,顾云篱快速反应过来,大踏步迈了出去。
夜风灌入的刹那,她瞳孔骤缩——黑暗之中,铮铮三声疾破声,车辕处赫然挤进三支弩箭,尾羽漆黑如鸦!
额角青筋在欢快地跳跃,顾云篱只觉心口跳动速度飞快,快要冲破鼓膜。
入眼的,四五个禁军尸体横陈在街上,顾云篱很快便明白过来——这随行的禁军里,有要加害她之人,而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混入了原本禁军的队伍之中,时机一到,禁军总事与他的人立刻便被灭口。
策划此事之人,果然处心积虑,誓要至她于死地,恐怕官家宣召的令,也是假消息。
谁想要杀她,一下子一目了然。
没有犹豫,她瞅准时机,飞快下蹲,纵身一跃!
滚落车辕的瞬间,身后马车轰然撞向石墙,木屑飞溅如雨。巷口高墙上忽亮起数十火把,将暗夜照得惨白。
“顾大人,”为首的禁军一哂,“你夜入大内,谋害随行禁军总事,是要谋反吗?!”
血口喷人的技术,简直让人感叹。顾云篱咬了咬牙,看着这站满墙头的人,冷冷一笑。
指节翻飞,她咬了咬牙,袖中银针疾射向最近禁军的双目。那人猝不及防,下意识举刀格挡,她立刻趁机扯下腰间香囊,将其中驱虫的磷粉尽数与硫磺粉射出,又反手掷出火折子。
禁军面色陡然一变,大喊了声“不好”。
地上落叶白日刚被洒扫的人聚在一起,陡然一阵明火,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火轰声,火焰霎时间将顾云篱与他划开一道天堑!
飞速将引了火的衣衫一脱,顾云篱纵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抓住她!不要放过她!”
“杀了她!抓不住就杀了她!”
一支羽箭隔空射来,顾云篱拎起烧了一半的外衫重重将那飞射来的遇见兜住一掼,勉强挡下第一波攻势。
只是孤身一人单枪匹马,终究难敌追兵数十人,她大力扯来受惊的马匹,将刺激嗅觉的香囊在它鼻下一放,彻掌在马尾处狠狠一打,马匹登时不受控制,直直朝着前方冲去。
马蹄无眼,立时将几个冲在前方的禁军无情踩在蹄下。
一刻喘息之机,顾云篱扭头没入更复杂的深巷。
然而飞来的箭簇躲避不及,刺破她小腿的皮肤,紧接着便被她硬生生拔出,甩在地上。好容易甩开些许,于是便立刻撕下一片衣角裹住伤口,防止血液留下痕迹。
禁军追杀声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