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留下睡一觉,被褥都弄了出来的时候,却见她披上披风,由女使提着灯,在前面引路,便要离开。
“小夫人不留下吗?”
她头也不回,身影被前方女使手中的灯勾勒出模糊的光边来,有些凉薄的声音随着夜风传入幼月耳中:“我不留了,幼月姑娘,风大,回去吧。”
夜风吹鼓她的披风,将最后的话吹散在无边的黑暗里,幼月受不住冷风,打了个寒战,再抬眼,沈姨娘已经走出了视野。
“她最近怪了好多,”搓着胳膊,她跟一旁的女使嘟囔起来,“寻常娘子有个不适,都要整夜陪护,比太太还要上心呢……”
“兴许娘子也快出阁了,姨娘这样,也是想看娘子长大些呢?”
幼月撇了撇嘴,没有细想,转身进了屋。
*
习惯了辰时醒来,林慕禾撑着床起身,还有些迷糊。
屋子里很安静,片刻后,有人听见了她起身的动静,走进卧房里为她撩开纱帐,扶她起身,洗漱、梳头。
女使一反常态的沉默,林慕禾困倦消了一半,终于察觉了不对:“喜月?”
身后的人没有接话,只是温柔地给她梳发,五指插进了她发丝之中,缓慢而缱绻地滑下。
冰凉的指尖触及她的脖颈,林慕禾身子一僵,忽然感觉,熟悉的气息拥了上来,带着药香的薄烫呼吸洒进颈窝,她一个激灵,愕然道:“顾神医?”
身后的人还是没有说话,修长的指节贴着她的棘突,用轻柔缓和的力道碾磨着那处红痣,引得她浑身战栗,林慕禾的声音也有些颤抖:“顾神医,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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