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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白纱 叶壶 69363 字 1个月前

,全家上下除了我无一生还。”她吸了口气,就连气息都在颤抖,“总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如今已经不止十年了,我全族之死,定有蹊跷。”

“你跪着作甚,起来说话!”沈阔语气一急,赶忙将顾云篱扶了起来。

“沈伯父……父亲生前在狱中,你见了他最后一面,你一定知道些什么。”顾云篱抬起头,“几近二十年,我夜不能寐,梦魇侵袭,都是当年旧事……此番,只想知道真相!”

看着她恳切的模样,沈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你何苦如此执着……你可知你活下来,已经耗费了多大的气运!”沈阔闭了闭眼,无奈至极。

“家恨不消,不为她们讨回公道,我一日不能安寝。”顾云篱眸色沉了沉,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沈伯父多年自避锋芒,明哲保身,已属不易,不愿牵扯进这桩重则杀头的事中。”她继续道,“我只想知道……那夜父亲在监牢之中,究竟同您说了什么?”

沈阔十指颤抖,眼里倒映出顾云篱那双仿佛燃烧着的眸子,嗫嚅着嘴唇,半晌,才无力地抓住她的手臂,问:“你就这么想知道?哪怕这件事,会危及你的性命,稍有不慎,不但不能为你父亲翻案,还会跌进更深的深渊之中,尸骨无存?”

平头百姓对抗皇权贵胄,就是蜉蝣撼树,飞蛾扑火,烧死在那场大火的几率远比赢的可能更大,但她身为飞蛾,尚且可以扑火,便证明不是那么无力。

“我只想知道真相……起码,知道并非我父亲之过。”

话音落在地上,没有震起片粒浮沉,药房内寂静了许久,久到顾云篱以为沈阔不会再说话时,他却开口了。

“你意已决,那……我便告诉你。”他喟叹一声,转身朝内走去。

顾云篱赶紧紧随其后。

“嘉兴三年,你父亲以谋害皇嗣之罪下狱,他自知贵妃滑胎并非他的过错,是而,在狱中便钻研调查。”

呼吸一紧,顾云篱手心缓缓攥紧。

“彼时风声很紧,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买通狱卒,长此后我进狱中探望,他告知我,贵妃滑胎,并非是毒药所致,而是……”

顾云篱的指甲已经快要嵌入肉里。

“是西南巫蛊之祸。”

沈阔说罢,好似浑身脱力般,身子一颤,颓坐在椅子上。

顾云篱舌尖一痛,紧接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尝到鲜血的味道,一股汹涌的火浪霎时间从喉管涌了上来,她双目一红,一时间,竟然还未能消化这短短的一句话。

“那蛊毒几乎不名于世,哪怕你父亲对西南巫蛊之学深有研究,都不曾听说,后来他才知,那是西巫禁术,名为……雀瓮引。”

耳边嗡鸣了两声,顾云篱艰难地眨眼,一时间,心脏仿佛被人重击。

雀瓮引,常焕依也同自己说过这种蛊毒,但那次,分明说得是林慕禾眼中的蛊虫。

她一瞬间想起了楚禁那拼死打探消息,送来的染血纸片:嘉兴四年,林慕禾,药引。

原本这九个字,她一直不解其意,直到今日,从沈阔口中亲自说出,她才敢确定一件事——困扰自己多年的灭门之事,与林慕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狠狠咬了咬舌头,让自己回过神来:“雀瓮引?”

“你父亲将这些全部记在他随身的医案之中,然而自你父亲下狱,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大理寺封印于卷宗之内,若没有官家指示,没有人有权打开它。”

一时间,顾云篱大脑混乱,呆呆地坐在长凳上,盯着地板,久久沉默不语。

这半年来奔波无止,经历生死,一路走来,她离真相越来越近,然而一路飞来的刀锋也足够锋利伤人。

嘉兴四年,一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