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好,叶知丛也一夜无眠。
他将陆放送出门后,又在玄关处蹲了下来,双手环抱膝盖,盯着那张油画发呆。
当时在画这幅画时,是什么感觉来着?
叶知丛努力回忆,尝试复刻那天的行为,连调色时都不由自主地想要模仿,可连着两个晚上都以失败告终。
他和乱七八糟的画布相顾无言。
一头柔软的碎发也被揉出乱七八糟的模样,自己却浑然不觉。
一直找不到当时作画时的状态,叶知丛尝试再往前推导。
他甚至想要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晚的一切,可片段闪回,他无法完整地将那段双人回忆全部播放出来,能调动出来的、只剩零星感受。
这有些奇怪。
叶知丛想。
以往他调动记忆时,脑海里出现的画面通常是第三视角。像是房间角落里架着的监控,又或者是藏在他眼睛里的摄像头。
可这次却不一样。
他记得羊皮手套抚摸过他身体的触感;带着油润的橡胶质感在隐秘的体内摩擦;很烫,烫得他有些痛,凸起的青筋饱含着无数力量将他撑开;脑海中炸起灿烂的烟花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这些就是正常人都会拥有的快乐吗?
他体会过了。
可是太短暂了。
维持不了很久就全都感受不到了。
他蹲在那幅画面前苦恼,该如何再找到与那日类似的激情与荒诞。
可江市不会有那样的地下秀场。
陆放也不会像那个人一样不由分说、无比霸道地上他。
他曾经回答过的看一场秀、做一次爱、高一次潮,现如今并无法完美复刻这一整套的流程。
不知道拆开来,只做其中一步,会不会有作用。
叶知丛在自己的人生规划中删删改改,合格的人夫是不能找别的男人的,高/潮无法自控自给自足,那就只剩下唯一一个步骤。
做一次爱。
和陆放。
找到解法,叶知丛没有那么焦躁了。
玄关处的忧郁蘑菇终于起身,溜溜达达回房间补觉,当一颗睡眠蘑菇。
这下,他的时差变成了晚五睡。
如此一来,陆放在晚餐时刻,也见不到那个会呼吸的漂亮摆件了。
他们时差不同。
同一个屋檐下,甚至很难见到面。
除非在凌晨的夜里,守在孤单冰箱旁。
叶知丛昨天拿的是蓝色那罐,今天喝的红的。
陆放莫名冒出来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明天喝百事?”
叶知丛果然点头。
可口-百事-可口-百事循环交替。
连宠幸都是很公平的、很有规划。
叶知丛拿着续命水回房间,这次,手里握着的不是画笔,而是打开了红小书,搜索——怎么样可以和老公做/爱。开始认认真真做起功课。
[心机大胆的勾引]
[似有若无的撩拨]
[欲拒还迎的挑衅]
[犹抱琵琶的暗示]
好学生的总结能力还是很强的。可一向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却在理解能力上犯了难。
做题可以,实战经验却为零。
就比如叶知丛在[心机大胆的勾引]这几个字中,只看懂了[大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大胆,顾名思义,就是需要他走到陆放面前,直截了当地问他:老公,做吗?
他的大脑好像一个单核处理器,在[大胆]面前加上[心机],就处理不过来了。
更何况后面还缀着一个[勾引]。
信息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