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微笑脸.JPG】
【嗯嗯。微笑脸.JPG】
和【嗯嗯。微笑脸.JPG】
对应的消息是他第一天问的,【到了吗】、【吃饭了吗】、【有不舒服吗】
前两条且先按下不表,单就这最后一条时隔两个多小时的回复,在英国时间凌晨四点半发送过来的消息。陆放一时竟不知道小朋友这到底睡蒙了还强撑着爬起来给他的回复,还是连内容都没看只是在随意地敷衍他。
他怕小朋友孤单,又怕小朋友太想他,还提前准备了几则睡前小故事,想着可以哄人的时候念给人听,免得他的小孩会躲在被窝里偷偷难过而他束手无策。
可小朋友一上飞机就像一条被放生的鱼,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撒欢儿似的一头钻进广阔的水面,只留给他一小簇翻起的水花。
直到水面也趋于平静,鱼过无痕,什么也不存在。
陆放盯着沉默的手机沉默。
啧。
手机是不是坏了。
他再次发送消息,问他,在干什么?
一分钟后,铃声响起。
没坏啊。
随即看到回复:
【嗯嗯?微笑脸.JPG】
陆放:“……”
哇噻-
陆放在第二天的傍晚,拨通了叶知丛的视频电话。
这边日落晚霞,那边朝阳金晖。陆放在江市的一片粉橙紫红的映照中,看到了曼城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叶知丛的肩上。
叶知丛坐在窗边,手机支在画架上,低头调色,屏幕中露出一颗圆润的脑袋。
阳光将每一根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色,那头黑发毛茸茸的,看起来温暖又柔软,手感一定很好的样子。
陆放的掌心又升腾处那股异样的灼烧感,他抬手,叶知丛没抬头,视觉上明明是那么的近在咫尺,可手掌能够触摸到的,却只能是冷硬的手机屏幕。
距离,时间。他和叶知丛隔着万水千山。
他们站在同一天的两端,去询问对方的早餐晚餐。
叶知丛嗓音低低地,好似带着些鼻音,乖巧地回答他两个字:“法棍。”
可陆放却眯起眼睛,视线在镜头中巡视片刻,沉声吐口:“吃完了吗?”
“吃完了的。”
“买了几根?”
“一根吧。”
“哦,这样啊,”
陆放的语气更沉了,“那你左手下方椅子旁边那个长得很像法棍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
叶知丛怔愣抬头,随即顺着陆放的指令向下看。
“。”
好吧,又被抓包了。
叶知丛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尖,语气更闷了,“也是法棍吧。”
呵。
他还真敢回答。
陆放冷淡的嗓音跨越空间,顺着耳机的听筒传来,带着股莫名的威压,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压城的黑云。
他沉声唤他的名字,“叶知丛。”
三个字清晰地打在鼓膜上,耳机使得那沉静的嗓音仿佛是贴在他耳梢上响起来的。
叶知丛耳根莫名发烫,整条脊骨连带着尾骨好似都烧了起来,仿佛屁/股底下有小火在烤,连握着画笔的手不自觉一紧。
每次在陆放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时,叶知丛总会涌上来一丝紧张。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怎么听到过他的名字了。
那特殊的声线,从薄唇中吐出的字眼,仿佛把他整个人都在放进那滚烫的口腔中来回咀嚼过一遍似的。
他有时会偶尔恍惚,叶知丛这个名字,只是他这具躯体的称号,还是他灵魂上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