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前,又颓然地俯下身体,“方大哥,我对不起你……呜呜……对不起……”她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哭得声堵气噎。
方绍伦半晌才回过神,一个使劲将她扶起来,扶到床畔,“先别哭,是谁欺负了你?芳籍,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别害怕。”
沈芳籍抬起一双泪眼,凝视着眼前的面庞,又羞愧地低下头去,片刻之后,才低声道,“……是二少爷……”
她话音刚落,方绍伦已经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他冲到方绍玮的院子里,周蔓英和灵波正指挥小丫鬟们拿蒲匾择着刚采摘的金银花,奶妈抱着小含章在晒太阳。
看见他进来,丫鬟和奶妈起身行礼,蔓英叫了声“大哥”。方绍玮踉跄着从屋里走出来,满身酒气,青天白日的就在家里酗酒。
方绍伦扑上去,二话不说,就是两拳。下人们惊叫起来,周蔓英忙挥手命她们带着娃娃下去。
方绍玮摸着腮帮子,“你他妈……”抬起一双醉眼,看见是他哥又软了声气,垂着头往后躲。
方绍伦气愤难平,揪着他脑袋,“噼啪”又是两嘴巴。他动了真火,两巴掌下去,那脸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两兄弟从小没少打架,方绍玮武力值不如他哥,但向来是不肯吃亏的,打不赢也要硬扛,今天倒是节节退让。
周蔓英战战兢兢地上去劝架,“大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说……”灵波在一旁叉腰看着。
方绍伦醒过神,看一眼蔓英和灵波,揪着方绍玮衣领往外拖,兄弟俩拉扯着走进一旁小花园。
环顾四周无人,方绍伦才将方绍玮狠狠一把推搡在地。
方绍玮晓得东窗事发,一个劲哀求,“哥,我错了错了……真错了……”
方绍伦气得脸色煞白,蹲下身揪着他胸口衣襟,“你怎么敢?!怎么敢这样作践她?”
“作践”两个字刺痛了方绍玮,他抓着他哥揪着他衣领的那只胳膊,“哥,我不是,我没有,我是真心喜欢她!”
方绍伦愣住,方绍玮已经抱着脑袋呜咽起来,“哥,我是真的喜欢她,从看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他突然双膝并立,挽住了方绍伦一条腿,抬起一双醉眼,“哥,你又不喜欢女人,你把芳籍让给我好不好?我求你。”
“喜欢?你懂什么叫喜欢?你要真喜欢她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你叫她怎么做人?”方绍伦一脚踹开他。
方绍玮又扑上去扯着他裤脚,“哥……”一块长大,他早摸清他哥的软肋,想要的东西,抢不到也能求得到。
两人拉扯着,却听一阵“乒乒乓乓”的脚步声,老管家满脸喜色地跑了过来,五十来岁的人了还跟小青年似的飞扬着步伐,可见其喜悦,“大少爷,刚大少奶奶昏倒了,二房姨娘看过了,又请了大夫,是有喜啦!老爷高兴得什么似的,您快去发赏……”
兄弟俩对视一眼,方绍玮愣在原地,方绍伦甩开他,径直跟着老管家走了。
来到厅堂里,方学群果然一脸喜色,冲方绍伦道,“一个月拢共回来几天?不在房里陪着,到处乱窜!老婆昏倒在地上都不知道,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又转头吩咐老管家,“快备香烛纸钱,总要敬告先人,请祖宗们保佑才好。”
虽说生了含章他也高兴,但封建传统观念作祟,自然还是盼着孙子。
孙妈妈递上备好的红封,一旁侍立的仆从们个个脸上挂着笑容,上来道“恭喜”,方绍伦只能发了赏钱,又到祠堂祭祀了祖先,才回到房里。
沈芳籍躺在床上,旁边两个小丫鬟伺候着。方绍伦命她们下去,又把门关好,才回到床畔,看着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愧悔难当,“芳籍,是我对不起你,没管教好绍玮……”
“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