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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的回响 纪长夏 97750 字 1个月前

谢谢。”

打印机突然发出卡纸的提示音,徐以安起身时脚步踉跄,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

季瑾溪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触到的胳膊瘦得硌手,像是裹着层皮肉的枯枝。

“我没事。”徐以安挣开季瑾溪的手,弯腰处理打印机时,季瑾溪瞥见她后颈处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啃噬过。

季瑾溪浑身的血液停止流动,翻看再桌上的病历本,“对了,你该做例行心理评估了。”

徐以安闻言手倏地顿在半空,颤了颤,眼角挂着笑,“行,有空我去找你。”

“择日不如撞日,这会儿就去我办公室吧。”

“改天吧,我还有工作…”徐以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有点反胃,急忙冲向洗手间。

季瑾溪急忙追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干呕声,混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声。

等徐以安重新出现时,脸色惨白如纸,额角还沾着水珠。季瑾溪默默递上纸巾,在对方伸手时握住她冰冷的指尖,语重心长,“老徐,我们都不是第一次面对医疗事故,其实你不用”

徐以安一怔,抽回手,踉跄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抵在墙上,“我没事,你想多了。”

“徐以安!”季瑾溪嗓音发沉,“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手抖、失眠、幻听、自残这些症状你比谁都清楚意味着什么!”

徐以安不带任何情绪地重复,“我真没事。”

季瑾溪看着对方眼尾溢出的生理性泪水,突然想起茶水间里众人描述的画面。

徐以安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在病历本上画扭曲的藤蔓,对着一盘糖醋排骨发呆。那些碎片突然拼凑成尖锐的刀刃,狠狠扎进她心口。

“老徐,只要我们积极配合治疗,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季瑾溪压下心酸,好声好气哄。

“会好起来吗?”徐以安推了下眼镜,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安安因为我死了,我妈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现在又因为失职被停了主刀资格…”

话还没说完,又咳嗽起来,佝着腰,“季瑾溪,你回去休息吧,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我同情你大爷!”季瑾溪怒吼出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徐以安鼻尖一酸,转过身,背对着她,睫毛随着沉重的呼吸颤动着,嗓音很轻很轻,“季瑾溪,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是徐以安…”

季瑾溪心疼又无力地盯着她瘦削的后背。

作为徐以安的好友兼心理医生,她对徐以安藏在完整皮囊下的伤痕了如指掌。

时隔多年,她依旧清楚的记得徐以安浑身颤抖着,向自己讲述那段窒息过往的画面。

徐以安七岁时妹妹意外离世,父母将对亡女的执念强行投射在她身上,强行将她异化为替代品的畸形养育模式。而徐以安为维系家庭表面的和谐,被迫内化了这份不属于自己的身份。

长期扮演他人的身份认知混乱,与抑郁症患者自我否定的核心认知形成的恶性循环,导致徐以安在青少年时期便患上了抑郁症和焦虑症。

中考前夕压力过大的徐以安晕倒在教室,父母接到老师电话后,迅速将她送到医院,做了全身体检,却没能查出原因。

就在徐父徐母一筹莫展时,同事提醒两人带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

徐父虽然不愿意相信女儿有精神疾病,但还是带徐以安去看了京北最好的心理医生。

当医生将抑郁症和焦虑症的诊断结果告知徐父徐母时,诊室瞬间弥漫起令人窒息的寒意。

“我们家安安那么阳光、优秀,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徐父将诊断书拍在桌上,金属眼镜框后的眼神冷得像冰锥,“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