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手攥住。
母亲颈间的搏动微弱又紊乱,宛如寒风中的残烛,一下又一下,在她掌心震颤。父亲呆滞的脸在冷白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颤抖的手指夹着根刚点燃的香烟,烟灰簌簌落在西服前襟。
徐以安咬住下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解开母亲毛衫的纽扣,开始做胸外按压。
“爸,叫救护车!”她声音冷得像寒冰,指尖却火烧般发烫。解剖课上的每一次练习,ICU里无数个不眠之夜,此刻都化作精准的按压动作。
是的,她的母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这也是这些年,她不愿意反抗父母的原因之一。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担架床推进电梯时,她听见父亲的质问声,“你明知道你妈妈不能受刺激!为什么非要和她对着干”
“因为我也快要喘不过气了!”徐以安突然崩溃,抬起颤抖的指尖,指向自己,“我明明是个优秀的医生,但却治不好我们之间的病!”
电梯镜面映出女儿泛红的眼眶,和妻子昏迷前绝望的眼神重叠在眼前浮现,徐父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
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监护仪的警报声像把生锈的锯子,在徐以安耳膜里来回拉扯。
“患者59岁,冠心病史,情绪激动诱发心绞痛”徐以安机械地报着参数,直到同事按住她的肩膀:“徐医生,这里交给我们。”
急诊走廊长椅上,徐父正襟危坐地盯着面前紧闭的门。徐以安数着墙上的安全出口标识,从1数到38时,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幸好…
“徐院,阿姨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主治医生摘下口罩,看向徐父,“但还是要住院观察几天。阿姨这一次的情况非常凶险,如果情绪波动再这么大,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徐以安盯着王医生领口的听诊器,眼前突然闪过自己第一次拿着父亲的听诊器,贴在自己胸口时的画面。
那时的她才五岁,待在父亲办公室听了一下午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留住这份安宁。
但世间的事情,大多事与愿违。
病房里。徐以安伫立在床边,凝视着病床上手背插着留置针,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母亲。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那么辛苦的带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却不愿意爱自己呢…
半晌,她颤了颤眼睫,弯腰调试监护仪。
徐父看到一滴从女儿眼角滑落的泪珠,别过脸去,伸手拉开厚重的窗帘。
月光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皱纹里藏满了疲惫与愧疚。
他怔怔地望着窗外住院部门口,忽地一个父亲背着女儿的身影闯入视线。
记忆瞬间被拉回二十多年前的雨夜。那时女儿发着高烧在急诊室里哭闹,说讨厌医院,说消毒水味难闻,他也是这样背起女儿,郑重承诺不会让她再踏进这里。
可如今
“安安,当年我们想让你选神经科,可你执意要学心脏科”徐父的声音闷在胸腔里,“我们最终不也是选择支持你我们并非不爱你…”
徐以安怔愣几秒,转身看向父亲的背影,蜷了蜷指尖,嗓音平淡,“心外科和神外对我而言是一样的,因为我并不想从医…你们明明知道,我有多讨厌医院,有多讨厌消毒水的气味。”
徐父一噎,抬手重重揉了揉眉心,“我们有我们的考虑。因为你从小身体不好…”
“爸!从小身体不好的人并不是我!”徐以安冷声打断他,眸底闪过一丝厌恶,“我们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徐父闻言心头一震,转过身看向女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轻咳两声,“安安,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