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配堂堂正正地自正门进出。
白衣身影同奢靡繁华的府邸格格不入,少年越过山水庭院,直奔角落里一件破败的柴房。
开春后天气和暖了许多,但这些时日倒春寒发作起来,夜间冷得尤为骇人。
昏暗的残烛在案头摇晃,他借着黯淡的光影开始着手处理箭伤。
褪色的衣裳滑至肘弯,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
少年额发间疼出冷汗,齿关咬住绷带突然用力撕扯。
血痂黏着绷带,撕开时肩背皮肉发出裂响,殷红鲜血顺着胸膛肌理往下爬,像条蜿蜒的蛇。
洇出血迹的旧绷带层层剥落,滴落的雨水混着血水,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积成一小汪血潭。
季府不关心他的生死,更不会为他请医救治,他只能自救。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少年盯着地上斑驳血迹,忍不住冷笑。
手边的铜镜里映出他病态苍白的脸,眼尾红得似是要滴血,上扬的弧度却挑得愈发艳丽。
“砰”一阵水花声。
擦拭伤口的帕子扔进铜盆里,血水晃碎半张脸。少年散开的黑发浸了冷汗,紧紧贴在颈间,随他的喘息起起伏伏。
疼啊。
他盯着肩上的箭伤。
伤口糜烂,惨不忍睹,京都的人已经盯上来了,这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少年恨死自己这一身血脉了。
若非杏林当中,追杀他的侍卫被那名陌生少女拖住了脚步,他能否拣回这条命,尚未可知。
一想到祝之渔,少年的耳畔不由幻听两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肩伤痛得如有刀刃插入骨肉搅动,他颤抖着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上苍白的面颊。
那里扇出的红痕已然消退。
他循着记忆摸索位置,将手覆在侧脸,同少女的手印重叠。
自小到大不是没有挨过毒打,鞭子,棍棒,刀剑……同那些血肉痛楚相比,少女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
他的唇齿间似乎还余有祝之渔裙角残瓣的香气。
喉结滚动,少年咽下一口血沫。
他有些等不及要诱引她了。
第67章 他承认,他嫉妒了。
整座江南小城连日笼罩在朦胧烟雨中。
“今早难得放晴了。”祝之渔推开门扉。
趁着日光好,适宜出行,辛雪霁带着她驱车驶向城郊。
“你平日要行这么远的路途?”祝之渔觉得她很辛苦,“你好厉害,不辞辛苦悬炉济世。”
辛雪霁看了她一眼,笑着道:“这话听着倒是新鲜,旁人只会因我觅得一门好亲事而夸我命好。”
“医者救死扶伤,就是很厉害啊。”祝之渔认真说道。
马车穿过长街,踏上林间泥泞小路。
祝之渔频频回*头。
奇怪,她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踪。
车轮碾过泥泞湿地,留下两行车辙印。
一道清瘦的身影自树梢轻飘飘跃下。
***
城郊的病患或是年迈,或是重病卧床,总之不易出行。
祝之渔跟着她一户户登门,又过了半晌,行至一处阔绰气派的宅院前。
“喏,头顶匾额。”辛雪霁抬手。
“季府?”祝之渔望她,“我要寻的不是这个‘季’字。”
“姑苏拢共也没几户姓‘寂’的,早年南迁入城,多改作‘季’姓。不如顺势看看你要寻找的那位故人是否住在此处?或许是季氏的旁枝也未可知。”
“有道理。”祝之渔叩击门环,不消多时,木扉“吱呀”开启。
“哎呦,辛姑娘,您终于来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