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那匹正是裴焕的爱驹挟翼,另一匹马则通体枣红,浑身上下竟没有一根杂色。两匹马都生得剽悍高大,毛色油亮,是顶好的良驹。
感受到有人的接近,挟翼抬起头,打了一记响鼻。它像是认出了自己的主人,撒开蹄子奔了过来。
裴焕熟练地摸了摸它的鬃毛,转过头,看见祝珈言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扬声道:“喂,祝珈言,怎么傻了?不会连骑马都要我教你吧?”
祝珈言怎么可能还需要别人教他骑马。只是这惊喜来得有些太突然,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焕为什么忽然会带他出来骑马?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思绪又一次卷土重来,密密地缠绕上他的心头。祝珈言的心跳好似停滞了半拍,紧接着又疯狂地、激烈地搏动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朝着那匹枣红的马走过去。面对这个陌生人,马儿却意外地温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它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陌生人,嘴里还在咀嚼着草料。
祝珈言伸手摸了摸了那马儿的前额,抓住那缰勒,踩着马镫,很轻盈地翻了上去。马匹周身散发着灼热的温度,是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好似能通过手中的缰绳传递到他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马鞭一甩,身下的马儿便嘶鸣着迈开马蹄,在这开阔的草场上纵情奔驰了起来。
裴焕没想到祝珈言动作这么快。他看着祝珈言的背影,挑了挑眉,翻身上马,挟翼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也似的朝着前方那道绯红的身影追过去。
草场的风吹乱了祝珈言的发丝,绛朱色的衣带在空中猎猎地飘动。他骑着那马儿一路风驰电掣,姿态优美却又充满野性,是恣意而张扬的模样。
祝珈言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逼近了自己,转过头,便看见裴焕正策马朝他奔来。两人你追我赶,寸步不让,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挟翼到底是上过战场的马,很快便追上了祝珈言。
然而,就在两人的距离只有半身的那一刹,裴焕竟忽的松开了手中的缰绳!
电光火石之间,耳畔好似有劲风扫过,祝珈言只听见身下的马儿因为受惊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然后高高扬起前蹄,眼看着就要把他甩落到地上
一个炽热的胸膛猛地贴上了他的后背,裴焕夺过那马儿的缰绳,用力向后一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祝珈言有些措手不及,几乎要完全落进男人的怀抱之中。
直到马蹄再一次稳稳落地,又被裴焕驱策着,朝着前方驰骋而去。
这一出险些把祝珈言吓得惊叫出声,连后背都渗出涔涔的冷汗,可那罪魁祸首却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裴焕把祝珈言桎梏在怀里,他宽厚的胸膛抵上祝珈言背后的蝴蝶骨,两人的身躯紧紧地贴着,连心跳声都融在了一处。
男人凑近祝珈言的耳廓,他说话的时候,眼前那因为过于紧张而充血的耳垂一下一下地撞在他的薄唇上。
裴焕说:“怎么样,祝珈言!这一招你不会吧?!”
“……你这个疯子!”祝珈言好不容易才从那惊吓中缓过劲来,他知道裴焕是故意吓他,气得脸颊和脖颈红成了一片,憋了半天,却也只憋出这句话来。
两人同乘一匹马,速度就变慢了很多,祝珈言刚才那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抬起头,天地苍茫辽阔,某个瞬间,祝珈言甚至恍惚地以为自己好似回到了故国。只是纵目望去,不远处就是大片的麦田,再远些还有绵延的群山,到底是和自己记忆中的景色大不相同。
方才太过激烈的动作将祝珈言胸口处妥帖放好的红玉扳指从他的领口中给震了出来,在他的胸前晃荡着。
裴焕垂眸看着,终于缓缓开口问道:“祝珈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