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笑出声,感受着怀中美人因为害怕而瑟缩发抖的身躯:“祝珈言,不是要告状吗?现在不去了?”
章令祥背着手,站在那包厢的门外,也不知道在等谁。
肩膀被男人伸手揽住,祝珈言现在完全是一个依偎在裴焕怀中的姿势,头贴在裴焕的胸膛上,他听见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还有那浓烈的酒香,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尖,几乎要让他也醉倒过去。
……裴焕的身体好热,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祝珈言感到自己像一团雪,在男人炙热的怀抱中,扑簌簌地融化成一滩水,再也没有了力气。
“你、你管我去不去……”
祝珈言耳根涨得通红,他趁章令祥转身的空当,抬起头,恼怒地剐一眼裴焕。
殊不知,他那双湿漉漉的杏眼,就这么从下到上地瞪着裴焕,像极了一只娇怯的猫儿,趁人不注意,伸出软绵绵的爪子抓人,又迅速地收回去。可除了勾得男人呼吸愈发粗重,根本毫无杀伤力。
“你说说,章令祥为什么会来这里?”
裴焕脸上分明还是那不怀好意的微笑,他的手背被祝珈言重重地拧了一下,可男人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依旧紧紧地将怀中的娇躯环抱着。
祝珈言挣扎无果,气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关你这酒疯子什么事!我怎么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你不是太子爷最喜欢的人吗?”
裴焕故意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简直把祝珈言气得牙痒痒。他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本侯差点忘了,他现在把你给忘了,是不是?”
没等祝珈言回答,他便接着说:“你的太子哥哥就在那厢房里,你要不要进去给他打个招呼?”
在说到“太子哥哥”这四个字时,裴焕的语速刻意拉得很长,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确认,祝珈言的心砰砰直跳,原本压低的声调也瞬间拔高了,他又赶紧抿紧嘴,惊慌地四下张望。
戏台上的演出到了一个高潮,台下的观众拼命地鼓掌叫好,他看见章令祥的视线被这些人吸引,正伸着脖子好奇地看。
裴焕挑挑眉毛,他学着祝珈言的语气:“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祝珈言却没有再回击他。
他怔怔地看着二楼紧闭的厢房门,他想起晨起时章令祥对他说的那番话,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渐渐地冷却了。
他还能去找嵇琛远吗?他该怎么回答嵇琛远,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玉熙阁?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和裴焕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嵇琛远还会不会帮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令人厌烦?
低垂的眼睫微微翕动了两下,祝珈言的头也慢慢低了下去。
“不去?”裴焕又倒了一杯酒,他观察着祝珈言的表情,轻轻嗤笑了一声,将酒杯重新递给他,“行了,那就和本侯一起喝酒,怎么样?”
祝珈言对上了裴焕那黑沉沉的视线。裴焕总是这样,看起来他像是在笑,可那笑意从来不达眼底,他骨子里就是透着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