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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来见过你吗?”沈彻闻想,会不会是陛下过来时,被人猜出了他与奉安公曾经的关系,从而有心人推测出了书乾哥的身世?

“见过……”奉安公佝偻着起身,不知道从哪摸索出一块旧绢布,擦拭掉自己嘴角的血沫,“他为了报仇而来,怎么可能不见我?不来见我岂不成了衣绣夜行?”

随后,他像豁出去了一般,盯着沈彻闻说:“不光见过,我们还有过一个孩子。”

那段岁月对韦朔而言,就是一场梦魇。

繁华的京都城成了炼狱,乐宿齐一身戎装,从边疆跨越万里,只为了将他永远囚禁在深宫。

韦朔最擅长花言巧语,试图与从前一样哄骗乐宿齐。他自以为是地觉得很了解乐宿齐。

乐宿齐表面冷漠,心肠却软,耳根更软。只要几句甜言蜜语,他就会为自己肝脑涂地。

可乐宿齐听完了韦朔那些话,只是冷冷笑起来,朝他问:“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陛下搬进知恩宫吧。”

“哪有什么知恩宫?”韦朔听见乐宿齐口中的那声“陛下”,觉得刺耳极了。他在侮辱自己。

“就是从前的齐眉殿,我给它改了个名字。”乐宿齐笑起来,脸上却没有从前的率性洒脱,宛如炼狱爬出的恶鬼。

韦朔怒不可遏:“齐眉殿是我大齐历代帝后大婚的地方!”他的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举行婚礼,祈求此生举案齐眉。

“哦?那陛下昔年又是与谁在这里成婚?”

“如果你愿意,我们……”韦朔讨好地说道。

乐宿齐却打断了他:“奉安公,没有大齐了,也没有齐眉殿了。我留你一条性命,你要知恩图报。”

韦朔几乎是被丢进了知恩宫里。

那晚红烛幽微,乐宿齐如深夜潜入的厉鬼。

他们似乎与从前在边疆时并无不同,只是那时是他在上他在下,如今反了过来。

红烛燃尽,流淌的蜡泪汇聚成床榻上的一道血痕。

厉鬼的诅咒在韦朔耳畔响起。

“我会再来。”

韦朔才明白,乐宿齐死了,死在自己在京都莺燕环身的时候,死在刚刚的那个恶鬼手里。

冬去春来冬又至,年年日日复年年。

韦朔不记得过了多少个年头。

乐宿齐仍旧每隔几月就会来一次,每次韦朔都遍体鳞伤。他甚至几次觉得,自己差点就死在床榻上。

这场复仇似乎漫无目的,持续的时间是永远。

直到韦朔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

恶鬼留下的怪物在他体内扎根,张牙舞爪,令他变得面目全非。

他试图弄掉它,杀死它。

但只是流了血,太医过来,他一败涂地。

乐宿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的孩子,你好好怀。这是你欠我的。如果这个生不下来,以后还会有,我会一直让你生到再怀不上为止。”

韦朔终于明白了,乐宿齐把自己关在这里,是为了把他曾经受过的折辱,全部施加给自己一遍。

他为自己生过一个孩子,自己抛弃了他们。所以自己要还他一个孩子,这之后,他们才能彻底两清。

韦朔默默闭上了眼。

至少他知道了这场折磨的尽头。

乐宿齐在韦朔的脖颈上套了锁链。韦朔连离开卧房都做不到,只能听着更漏一晚晚地数着时间。

肚子大起来,衣衫变得不再合身。

腹中的怪物越发有力,稍稍动一下,就会令他不停呕吐。

这些乐宿齐都经历过吧……自己哄骗着他,生下了他们的长子。韦朔那时也并不是有多爱乐宿齐,只是觉得,大了肚子的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