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拉到屋里同她说话。
“新婚夫妻最忌讳分离,虽说小裴大人常回来,横竖店里如今生意也稳定了。不是月头,也不是月末的时候你偶尔去一趟,衙门里同僚晓得他娶妻,有些事儿也要避讳。”成亲不似在家中了,徐娘子到底经历的风霜多些,“你二人既结为夫妻,往后可就不是一人过一人的日子,裴家阿婆年纪大了,寻常人情往来她不便出门,这家就得由你立起来。”
“我此番正打算先与他一道去任上待些时日,他那同僚下属知晓官人成亲,个个都送了礼,两地隔的不算近,倒没吃上喜酒,等这回去了正打算再摆两桌酒呢。”
“从前小裴大人他孤身一人,又新上任,人家心里难免防备,就是想同他打交道也不好上门,如此长久下去,只怕真在任上成了孤家寡人,你若与那些夫人太太们打好关系,往后他在衙门里日子也好过些,总不至于孤立无援。”
裴砚清才去任上,常遭针对,任他行事再妥帖,对这种事儿难免束手无策,时日久了才好些,只是人家依旧是面上恭维,私下还是并不接纳他,便是拿到了人家短处也只是怕他才去听他的,并非真的心服口服。
若是宝珠能与这些人的夫人太太打好交道,过后再行事就方便了。
“你去了也不必待太久,等下旬他休沐将你送回来,等天凉下来食店到旺季还是离不得你,横竖你替他想着,他心里也晓得,夫妻一体,二人合力才能将日子过起来。”
宝珠点头,“晓得了!”
“还有一事,原先想着裴家简单,无需买女使帮手,如今想起来,不单是家里的活儿,你食店寻常也得有个支使的,再说往后出门,人家个个都瓜带藤似的结一大串人,你一个人没个照应,倒要叫那些拜高踩低的瞧不起。”
成亲之后不单自己食店那些事儿,还有家里家外人情往来,裴砚清官务繁杂,不一定能事事顾及的上。
她如今不比在家时万事有阿娘做主,在外头总不好叫人看轻,叫人捏着耻笑,裴砚清这官做着也要吃气。
便是阿娘不提,宝珠也想着寻个左右手,远的不说,就是逢年节里来往送礼,各家该送多少也很是头疼了,单凭她一人,确实也麻烦。
三朝回门,大哥吃过酒,便算着日子打算带阿秀姐与小倌回苏州了,等回去天也要凉快下来,一家子将大哥送去码头,二哥也与二嫂一起回了西京任上。
今年天旱,虽不如往年忙碌,但他自请领百姓去修渠,差事也不少,二哥吃苦,年年考绩都是甲等,孔家已寻了门路,再一年任期满了,便能将他调任去工部。
宝珠与二嫂说了一番体己话,又约定要常书信来往,这才挥手同一大家子道别。
天儿热的出奇,食店里头的几方冰鉴散发着冷意。宝珠食店因有冰食客每日都不少,此番出门也只是嘱咐蒋实最要紧的是这些冰,天热食客多是点些冷吃小食,这些小食定的价儿都贵,可不妨碍卖的好,只因吃起来个个都觉得通身畅快。
冰价儿一日比一日贵,冰铺掌柜的没想到今年这般炎热,只是二人定了契也不能反悔,幸而宝珠铺子里每日要的冰也不算多。
有不少食店想学宝珠,奈何现下城里哪家冰铺都涨了价儿,便是有心也负担不起。
阿娘原先听宝珠说做这冰块生意便仔细留心着了,寻了个人家废弃的冰窖,感受了一下,便是这季节里头仍是凉丝丝的,问过几个懂行的,晓得差不多便雇了人来将这冰窖掏洗干净,万事俱备这才来问宝珠还要不要一起合伙儿。
宝珠自然答应了,银钱一人出了一半,这活儿都是阿娘干的,阿娘便多占一成利。
今年热冰价儿也涨了许多,不过天一热,冰也化的更快些,即使天不热,囤下这些冰也不会亏,只需看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