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今儿甄父不在店里,徐娘子晌午才帮人谈成了一桩丝绸生意,家里冷锅冷灶省得开火,她便打算到食店来随意吃些什么好垫垫肚,下半晌正好留在食店帮忙,蒋实会许州过年,得有几日才能回来。
元宵过后店里人虽少些,但好歹比寻常不年不节的人多,店里少个人甄父也不在,怕宝珠忙不过来。
哪晓得才到灶间,便看裴大人一副比她还熟练的模样坐在灶下烧火,刘四儿跟在她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想到近来小裴大人的变化,徐娘子只觉得心口突突。
“你你你真是——”
裴大人立即起身,先看过宝珠脸色,才想说话,就叫徐娘子拦下了。
“店里若是人手不够,与阿娘说一声。阿娘每月贴补你银钱招工就是,怎好叫小裴大人忙活。”
宝珠适时给自家亲娘倒了一盏茶好叫她先败败火。
徐娘子瞪了裴大人一眼,语气颇为不善,“宝珠年纪小不懂事,怎的大人这般年纪也没头没脑的。”
裴砚清听这话只觉得胸口叫插了一刀,他与甄家大郎一般年纪,叫徐娘子说的好似半只脚入了土,徐娘子气势如虹,他诺诺不敢说话,更不敢解释一二。
原先还觉得肚饿,这会子也不饿了,一双眼刀锋一样将人盯走,跟着他看他走远,到下午还不放心,一直在店里帮忙,到晚上店关门才与宝珠一道回家。
宝珠有心想提醒裴砚清一句,奈何叫阿娘盯紧了,倒不好去与他对口风。
徐娘子也不傻,等晚间回去悄悄问自家官人,隔壁那小裴大人是不是总到食店里去。
甄父点头笑道,
“是常来呢,他本就与咱家有恩,宝珠说要好生招待,这位大人脾气不错,店里没位置他也不恼,有时看店里忙不过来还要搭把手。”
“你真是头猪!”徐娘子怒其不争,“人家哪里是来吃饭,是别有所图呢。”
等她数落完,又思量其裴家来,裴大人为人上进,品貌都是上佳,连她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且才再汴京置下宅子,没一些乌七八糟的坏毛病,更不是什么酒色之人。
她将裴砚清与董恒之做一番比较,竟觉得这小裴大人更胜一筹。
宝珠心有戚戚,这下子叫阿娘撞个正着,其实当时要说店里只是搭把手阿娘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二人心里也不算清正。
阿娘向来多心,这会子势必不知道想哪儿去了。有心想与阿娘解释,却也知道自己这一解释定会越来越乱。
还不等她想着怎么与阿娘说,第二日便看阿娘去隔壁找裴阿婆了,也没说旁的,只是拐弯抹角打听裴大人何时搬走。
正逢裴砚清下值回家,二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徐娘子回来告诉宝珠,裴大人过两日便要搬去新宅了,宝珠觑着阿娘神色,也捉摸不清自家阿娘是个什么想法。
自被阿娘碰到那一次,她便时不时去铺子里暗访,宝珠心里觉得好笑。连阿爹这几日也将她看得死紧,她有心想找裴砚清问一句,奈何爹娘这样子,怕叫他们更担心,也不好去找他。
这般想着隔壁倒是开始搬家了,原先来时没什么行李家当,现在搬走也没什么行李家当,家里人口不多,新宅里修缮了一番,裴砚清是支一张板就能睡觉的人,宅院里添置的东西倒不多,只祖母住的屋子好生收拾过。
倒是上回他暗暗问过宝珠喜欢什么花草树木,听她喜欢桂树,只因为味道香也能做点心,他听过便去苗圃挑几株长成的桂,等今年开春暖和了便叫人移过来,秋日里正好能开花呢。除了桂树,又打了一副秋千架,上回无意听宝珠说在姑苏家里也有秋千架,小时候常因荡秋千一事与宝瑢掐架,其余的等往后再慢慢添置。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