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与咱们家做亲一事,你是如何想的?”
甄家姑母为叫徐娘子放心,又说原先只晓得年后董姑父能升一阶,年里朝廷那番牵扯,落马的人极多,吏部点了两阶,不日任职文书便能下来了。
上下活了两辈子,宝珠也没个什么想法,只是她这人向来是认定了,轻易再难改的性子,如今通家都觉得这是门好亲,董家表兄与姑母待她也好,她也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不应的。
“你姑母说如今恒之已过了解试,即便春闱不得中,也已托人保举,纵使汴京留不下,也能去南边做个小官,董家人口简单,又有姑母在,你往后必定不受人欺负。”
本朝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少会有哪一个爹娘来问过儿女意见。甄家在她自小潜移默化之下看重孩子意见十分难得,爹娘于婚姻一事向来甚少催促。如宝珠料想的一样,即便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也不会私下就做主替宝珠应了,还是要来问过她的想法。
“阿娘你觉得如何?”
徐娘子笑,“你真真是个不开窍的丫头,分明是自个儿的事儿,偏要来问我觉得如何。我只同你说,我与你阿爹阿婆都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你表兄为人温和人品端方,你性子跳脱,我只怕你欺负人家。”
“阿娘惯会笑我。”宝珠想起一事,又问“阿娘上回说要去问一下阿秀姐,也不知她如何说?”
徐娘子笑道,“阿秀觉得高攀,我叫大郎自家去争取。”
“她谨小慎微惯了,我若说的多了,怕她惊慌,咱们于阿秀便像当初孙家于咱们,姻缘一事还是看他们二人,若外人说得多了,即便当时成就了一桩姻缘,往后过起日子来还是要闹得鸡飞狗跳。”
为人爹娘的,都盼着自家儿女过得美满。当初救下阿秀只是在力所能及之处救人一命,甄家上下并无图人报答之意。
甄家惜老怜幼,即便在苏州有不少财富,但向来只雇人做活,甚少将人当做买卖。由己度人,都是娘生下来的,实在见街上有过活不下去的孤儿,买下过后也从不是单将其当做下人看待驱使,譬如阿忠。
母女俩才说过闲话,就进外头一前一后进来阿秀与大哥。
徐娘子笑道,“绣坊有灯火,阿秀这几日趁绣坊的灯火暖炉学绣,每日回来的都比寻常晚,你大哥日日等,只是怕阿秀不愿意,一直远远跟着,阿秀一开始不晓得,还当被歹人尾随,本好端端的没什么事,险些被你大哥吓死。”
阿秀进来又出去,大郎也跟了出去,宝珠没想听墙角,只是宝瑢与二郎才从外头回来,看见二人在外头似乎说什么话,一起止了步子。
“我从明儿开始回来的就早些了,你不必再跟了。”
大郎神色落寞几分,“近来京里治安不好,有几处路又坑洼没修……”
还待再说什么,只看阿秀从屋里拿出一盏灯来,点上以后十分光亮,“你若是真心,下回再来,将灯带着罢。”
大郎才笑罢,反应过来跟着阿秀进院,“给我灯做什么,我真不怕鬼——”
宝瑢与二郎面面相觑,正待进院,只听后面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裴大人抱臂摇头,
“我才离开巡使司多久,夜里治安竟差成这个样子?”
阿秀如今也攒下一些体己,她勤奋肯学,现下已能绣些帕子绣样换钱了,原先做绢花的生意也还在,先前做花宝珠给她指了路子,她借此赚到钱后便要分钱给宝珠,宝珠自然不肯收。
于是阿秀便每月拣做的最好绢花绒花送她,现下宝珠那匣子里头一多半戴的都是阿秀送的。桌上镜子边还有一个竹编的花瓶,里头插的一捧荷花荷叶莲蓬足以以假乱真,这也是阿秀做的。
还不待甄家去回董家,甄姑母便急匆匆赶来寻徐娘子,她一夜没睡,眼下青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