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人以蹴鞠为乐,琼林苑常有蹴鞠赛,听说汴京世家贵女也常来玩乐,今儿官家亲临,来观赛的就更多了,男女皆有,沿着蹴鞠的场子围了一圈。
楼台高阁之上依旧是世家贵族才能上去的地方的,暖阁里悉心养的花也摆出来了,从宫内出来的内侍与礼教司仪在对园子里的女使女官们做最后的教导。
官家威严,万万不敢出错。
场上火药味甚浓,只听有鼓乐之声传来,又伴击鞭鸣响,做活儿的停了手里活儿,聊天的也歇了,园内众人皆神情严肃。
不多时皇家仪仗进了琼林苑,只看中央那辇架精雕细琢,后有宫人执黄罗盖伞,虽非什么皇家大典,但礼制仍在,此番出行,随行宫人无数。
并非重要场合,故而无需跪拜,宝珠宝瑢学着旁人的样子,低头躬身作揖以示尊重。
离得有些远,并不曾窥见天颜,等教坊司的奏过乐,又有舞伎表演,各样表演结束,才由皇帝近侍击鼓为号。
乐师们鼓点随之跟上,紧密的鼓点好似落在人心上,便是围观的人也跟着提起心来。
上午赛完,直接分胜负,若是胜者,不单能拿下彩头,说不定有幸得以被官家召唤。
场上气氛霎时紧张起来,等开罢球,那球便少有落地的时候。脚上蹴踏传,两队你争我夺,肩、背、足、膝起力,身姿矫健,什么旱地拾葱、双肩背月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只看的人惊叫连连。
宝珠宝瑢开始还不不好意思喊,只看周围一些穿着打扮讲究的姑娘都在助威,这才跟宝瑢一起扯着嗓子喊。
蹴鞠不似竞渡,离远些也能看个大概,蹴鞠得离近些才能瞧见人家技巧,故而不论大小官员或是其家眷,皆围在场外观看。
宝珠正看着,只见裴巡使在的那一队已得了一筹。
不多时国子监那一队也追上来了,两边咬的很紧,半个时辰过罢,巡使司的队伍只比国子监胜两筹。比到现在,两边筹数咬的紧了,哪一支队伍赢回一筹都要惹出一阵喝彩。
校正喊了停,歇两柱香再继续。
两边队伍都有修整,两柱香的功夫也不过眨眼。
这一场比赛看的更是痛快,才觉得能翻一筹又叫压了下去,巡使司与国子监的学子们都使出浑身解数想压下对方。
连高阁之上都时不时响起一两声喝彩。
漏刻将尽,校正敲了锣,还剩下一炷香的功夫,国子监的几位学子已赶了上来,两边现下正是平手。
宝瑢看的入神,宝珠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那巡使司的官差们看似用尽全力,但她总觉得是收了点手。
只余一炷香的功夫,看赛的人个个都屏息凝神,稍有人喧哗,便叫周围人瞪了一眼,食指竖起叫人噤声,生怕这吵闹影响到赛局。
一时间场上只余紧密的鼓点和力竭的呼喝声。
香炉内香要燃尽,校正举起了锣正待敲响。
只看那场上裴巡使由下属托了一把,远处球飞速传来,裴巡使借力蹬到半空,身如飞燕将球击进风流眼,速度太快,那门洞上的彩网簌簌。只安静一息场上瞬间响起欢呼,无论先时给哪一支队伍鼓劲儿,都叫最后这一下惊到了。
裴巡使不经意朝高阁之上看了一眼,又混入一群人之中,与大家一起击掌庆贺。
不多时便有内监来请,裴砚清恭恭敬敬作揖问过好,这才跟去面圣。
自拿下最后一筹,宝珠目光一直在他身上,面上若有所思,那边裴巡使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脸上露出格外坦荡的笑意。
那边董家表兄也在人群之中,似想脱身却叫同窗拉住说个
不停,个个都在懊悔今儿这一场差之毫厘,若是方才得胜,能面圣的说不得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