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五瓣花。
可这分明是普通的胎记,百年来从未有异动。
施颂真深知天机卷不可能无端显现,还欲追问,天机卷却察觉到她灵力将竭。得不到灵力滋养,它自然便不愿再答,自行封了卷,藏入她灵台之中。
当真是十足的奸商做派。
极北之地苦寒伤身,不能久留,何况奚长离还在等天机卷的帮助。
施颂真迅速拢紧斗篷,顾不上喘息片刻,连夜启程归去。
可当她风尘仆仆赶回昆仑玉虚宫时,等待她的却是天魔肆虐、千夫所指的景象。
“是你!是你将魔族引进宗门的!”
银牙咬碎,颠倒黑白的是奚长离的小师妹玉凌烟,“昆仑仙宗结界固若金汤,千百年来未有损坏。可你一从北境回来,便有魔族凭空出现肆虐宗门,不是你是谁!”
“休得狡辩!六欲仙都的妖女,本就心性不纯!”
百剑齐指,怒发冲冠的是奚长离的同门师兄弟,“我就知道,你千方百计入我昆仑,迷惑少宗主,必有所图!”
“抓住她!这女人是奚长离的未婚妻,尚有大用!”
桀桀冷笑的,步步紧逼的是身着黑袍的魔修。
没有人听她解释,没有人相信她。
神剑天成,非人力能夺之毁之。浮川河神能投射出不同人物的幻影,却无法百分百投射出真正的神剑。施颂真从床头取过纯钧。她曾无数次抚摸过这把剑的剑柄,纯钧就是她第三只手,亲近得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
“虽然看起来很像,但这不是真正的纯钧。”施颂真放下剑,“我是不是陷入了某种幻觉?”
只有在幻觉里,孟逢春才能活着回到她身边。
那个声音久久没有回答。
“我小瞧你了。看来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一定会走不出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施颂真追问,“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和你结契?”
“我是谁?”男人冷笑一声,“在我死去之前,我是夷安剑宗的太上长老。但和你结契的时候,我只剩下一缕随时可能消磨殆尽的意识。”
“我是从幽冥回来的亡魂,我是打开冥界的钥匙,我是穆元青。”
施颂真皱眉:“夷安剑宗?”
“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将我从金合欢树上摘下来,从此你我二人缔结了契约。你使用我打开冥界大门之日,便是我彻底解脱之时。”
“我不明白,”施颂真说,“我不记得我见过什么金合欢树。”
“因为你已经忘记了。清醒点,不要以为幻境中真实的只有自己,连你自己都是假的!”穆元青厉声喝道,“你早不是如今的年纪了!这里是浮川弱水,进入这里的人会被浮川诅咒变小,回到和心爱之人相遇的那一天。你只是忘了今天之后的记忆,想要重新记起,就必须解开诅咒!”
“什么!”
她只有十七岁前的记忆,完全还是那个初出茅庐的芙蓉剑。她想象不出自己早已经历过更多的人生,也想不到自己原来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施颂真警觉。
“因为我也来过这里。”金合欢说,“我进入过浮川,通过了考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浮川弱水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出意外,你很快就会遇到你曾经的伴侣。”
通过浮川考验的时候,穆元青的爱人早已去世。他将金翅红翼蝶带回宗门,没有许下任何心愿。
他的爱人远在冥界,想要见面,唯有进入黄泉。
施颂真还要再问,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来者不是孟逢春,也不是店小二,气息冰冷凛冽如冰雪。
“他来了。”穆元青低声。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