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错了吗?
出现幻觉了?面前这个恣睢强悍的神明,怎会生着与谢扶舟相似的脸?
施颂真的理智复苏,已无暇思考方才渎神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情花咒在作祟。当务之急,是化解危机苟住小命,否则神主发怒非要将万象阁连同她一同削平不可。
“等等,神主还欠我两件事未做。现在,我想许下第二件事。”
“怎么,要许愿求饶吗?晚了。”
玄溟神主冷笑一声,掌心的白色业火不灭反盛,呼得窜起老高。
施颂真反手撑在地上,仰首看他:“在解咒之前,我要神主伴我左右,不可伤我性命。”
不伤她性命是保命的无奈之举,伴她左右却是另有私心。
其中深意……
罢了,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
少年危险地眯了眯眼:“本座若是不愿,你又能如何?”
“我不能如何,但我不想、也不能死在这。”
“渎神之罪,你说不死就不死?”
“抱歉。就当我发癫。”
施颂真能屈能伸,当即惭愧认错。
“你……”
玄溟神主被抢白,掌心火焰高举,修长白皙的手指因盛怒而青筋凸显。
可举了半晌,也没能下得去手。
成神这么久,他向来是想打便打,从未对谁容情过。但这次明显不一样,直到掌心的焰火逐渐变小,再哧的一声堙灭,他也下不了手。
这该死的言灵契约!
施颂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休战的机会,见好就收,含笑道了声“多谢”便闪去一旁,以灵力开启混元玉鼎,专心炼化神女壤。
生气这种事,向来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
这么一打岔,玄溟神主再愠恼也干不出从背后偷袭这种事。
他盯着施颂真精神奕奕忙碌的背影,阴沉沉地想:谢什么?把他当什么人了?
越想越不爽,她拍拍屁股去干正事了,搞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生闷气似的。
玄溟神主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掌将地上的吞天兽头颅摧为齑粉,强大的余波连破数排书架,将厚实的墙壁击了对穿。
夜风呼呼地漏了进来,撩起帷幔纷飞。
“什么动静?!”
外边巡逻的卫兵听到动静,惊道,“好像夜司使的万象阁传来的,走,去看看!”
诚如孟逢春所言,施颂真不是他的对手,但并非施颂真师承的缘故。即便换一个和孟逢春素不相识即将突破飞升的巅峰修者站在这里,也绝不能在昔日的纯钧剑灵手下走过三个回合。
以孟逢春的修为,他早就不该继续滞留人间了。
“何至于此。”孟逢春注视着施颂真血淋淋的断臂,声音怜爱中带着疼惜,全然不顾赤霄神剑的力量也在入侵他的身体。凛冽剑气在孟逢春体内横冲直撞,斑纹爬上他的面庞,破碎赤红犹如火山爆发后的岩浆河流。
“你为什么不躲?”
施颂真都可以躲开爆炸的气浪,孟逢春当然也可以。昔日的纯钧剑灵挥挥手就能将施颂真的进攻化于无形,但他却没有这样做。孟逢春放任赤霄剑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将自己体内的经脉绞成一片一片。而他甚至自始至终还在微笑,似乎并不觉得痛,只是脸色白了白。
“因为你想伤害我。”青年声音柔和,“如果这能让你高兴点,我就不会躲。”
“撒谎。”
施颂真面无表情震去剑上鲜血,赤红剑气从伤口溢流而出,须臾化作一条新的臂膀。成为赤霄剑灵后,施颂真有了不死之身,她固然杀不了孟逢春,可孟逢春同样杀不了她。
他也不想杀她,他只是想困住她。他想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