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咋的心跳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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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行拉着王喜雀到了千秋茶馆,刘五嬢以谈生意的借口把她请去了最僻静的包间。没隔多久,一名身穿粗布蓝衣裤,包头蒙脸的女子从偏门不起眼的角落被带了进来。
这包头蒙脸的女子,是白山茶。为了防止两人同时出现,被有心之人看到,这次悄悄从地下室出来的,只能一人。白山茶自告奋勇,出来与王喜雀见面。
王喜雀一见白山茶满脸尚未散干净的淤青,眼角也湿了,白山茶上前抱着王喜雀,先哭了一场。
二人简单地叙话之后,白山茶说了她的想法:“喜雀姐,我想取回咱姐妹存在你那里的金银首饰,或你若方便,将那些首饰替我们换成大洋也可。我们想逃离四川,去别出改名换姓,重新生活。”
王喜雀并未有半分犹豫,点头,“好。你们存于我处的首饰,我都有列单子,大小样式、金银克重,我都一一记好了的。且看你们是要首饰,还是要大洋,姐姐我都给你们置办好。”
白山茶看向刘五嬢,刘五嬢知晓这是白山茶在征求自己需要什么,她回答道:“那还是大洋吧。”
王喜雀看着情况,也明白山茶俩姐妹求助刘五嬢,必然要给出报酬的。
她略一沉吟,便从头上拔下一根样式独特的剑形银簪子插在白山茶头上:“若是你们要离开四川,我建议先去一趟重庆。重庆那里,有好些女袍哥的会社,为首的都是军政家庭的夫人姊妹,她们对女子比其他袍哥组织对女子要宽容些,在那里找靠山,或许会更好点。”
“我在重庆……有置一些私产,你们姐妹俩若是信得过我,便先去重庆我自己的商行下当女账房吧。这簪子是我自己打的,那边的女掌柜识得纹样,你当信物拿去,她们会照顾你们的。”
这话一出,周立行和黑老鸹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众人皆是惊讶,没想到王喜雀会将自己近乎秘密一般的事情说出来。
作为妾室,也就是姨太太,能悄悄在外面置办私产,难度是极大的。且不说如何瞒着主家及其下属,这能笼得住一批人替自己做事,还能挣到钱养得起人,那是真正的厉害。
王喜雀这番暴露自身秘密的话,既是对白山茶说,也是在对刘五嬢说。
她想结识刘五嬢许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她再能干,也只是茶商散落在各地的不知道多少房的姨太太,川渝一带的生意她在参与,可那些男管事、男账房们,哪个又不是防着她呢。
表面上看,她能随时动用家里的一大笔银钱,但哪怕是给自己买朵头花,买瓶胭脂,一样是要做账本给主人看的。若是用的不到地方,轻则斥责,重则家法,她又不是没被打过。
若是她生得一儿半女,或许这木茶商还能给她更多的权力,可她不想要,她厌恶这个强占她的茶商。
私下她从未放弃过,一点一滴经营属于自己的力量。
只有自己能随意支配的钱,才是真正的钱;只有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
刘五嬢四五十岁的年纪,常年混迹江湖,自然能听出来王喜雀这般展示自己的话藏着什么心思。她自己是个强人,自然也喜欢其他的女强人。
她自然也是顺杆接话,“唱歌弹琴,以色娱人,虽也是求生的本事,但靠男人们的喜好过日子,总归是件悲惨的事情。你俩既是商家出身的小姐,想来也是有些基础的,喜雀妹妹这番安排是最好不过了。”
白山茶猛点头,“喜雀姐,我之前怕过你不来,今儿个我才真的是心落到肚子里。五嬢,喜雀姐,我们姐妹俩,这辈子都记得你们俩的大恩大德。”
王喜雀抚摸着白山茶的头,轻声道,“今儿起,你们姐妹俩不要再叫什么红山茶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