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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的瞬间,他立即感应到。

秃头男的速度太慢,他及时赶到,也及时抢走那人手中的枪,来到人间这么多年,除了那些不得不靠他亲手除的邪妖,他从未对任何人类动过手,包括动了也不会受天道惩罚的恶人、坏人,或是秃头男这种本来就不能算是人类的。

不是他多么善良,而是他不屑。

只是想到江寻冬差点死了,他就是再强大,有再多的能复活的宝物,也不能给江寻冬服用,不能干涉人间的因果,他心中的那股戾气就那么飙了起来,他简直无法控制,便对那活死人动了手。

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他审判还是要交给这里的警察来做。

白泱活了一千多年,从来肆意妄为,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后悔的事。

但他现在很后悔。

他不想吓到江寻冬。

“江寻冬。”他弯下腰,尽量温和地叫他的名字。

江寻冬却又猛地一颤,保持原本姿势,挪动着往后缩,且视线落在一个地方便再不离开,白泱低头看去,发现江寻冬在看他的裤腿。

白色西装裤腿上有血迹。

“啧……”

他很不滿,白泱甚至蹙了眉头,他不該讓江寻冬看到这些东西。

罢了罢了,大不了再挨几顿劈,他欲故技重施,把江寻冬的这一切记忆都洗去,江寻冬不需要这些肮髒而又令人不开心的记忆。

思索间,山下已经传来警笛声。

白泱是带着邓巍一起来的,来时便立即報警,警察说早前已有人報警,他们本就在赶来的路上,想必此时到了。

山上这小片的区域内,禁制还留有那么几缕。

是那邪妖所留,白泱手指微动,邪阵便散得干干净净,警笛声越来越近,江寻冬颤得也更厉害,他的头已经死死埋在膝中。

这是被吓到什么都不敢看了。

白泱再叹气,下意识地转身就走,他还是先离这可怜孩子远点吧。

然而,白泱刚转身,左腳刚抬起,裤腿被人轻手揪住。

力气不大,白泱却是顿住。

三两秒钟之后,白泱回眸去看。

清凌凌的月光中,婆娑摇晃的树影间,他对上一双盈满淚水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极力瞪到最大,眼眶已经包不住眼淚,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很明显,眼睛因此变得很酸,他还是努力地瞪着双眼,就这样看着他。

刹那间,白泱的心髒剧烈震动,他忽而有些不知該说什么,又该做什么,有股情绪自心间出发,瞬间在他体内乱窜,他的心脏也因此跳动得更加无序。

那双眼睛终于动了动。

眼睛微眨,更多的泪珠滚落,他的唇瓣嗫嚅着微微张开,更多的泪水顺着唇角流入其中,唇瓣开开合合之间,他小声说:“你别走,我,我害怕…………”

话还没说完,他的唇瓣与喉咙,甚至是他的声带已经完全失去所有的控制权,他的口中能发出的,唯有哭声。

江寻冬大哭起来。

哭声震耳欲聋,把白泱吓得一个激灵,与此同时,他的心开始緊緊揪起,揪得他呼吸困难,他痛苦到甚至想要离开——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与面对。

江寻冬却将他的裤腿揪得更緊,依旧蹲在那里,哭成这样,他也倔强地始终抬头看他,甚至想要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腿,却因已经下蹲太久,他的脚本来就崴了,他的身体一歪,他倒坐在地。

江寻冬哭声更大,他双臂死死抱住白泱的腿,不讓白泱走。

白泱大脑一片空白,当下忘记一切,他迅速蹲下,就着江寻冬这个姿势将人紧紧抱住,没有逻辑,没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