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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像受到股强大的阻力,迟迟无法合掌。

王使在两面坚墙般的符纸中挣扎,生存空间被越挤越小:“你…不能……安王若是知道,他必然……”

“不会的。”

“我相信,殿下比王使您更需要我,也更需要一个,足够听话的传声筒。”

闻归鹤的目光投向远方,冰冷的手心终是相触。十指扣住掌侧,略施力,而后,在可怖的“咯吱”声中,缓缓顺天右旋而转。

再左旋,循环往复。直到两面符纸紧密相贴,彼此亲密无间,再无任何肉沫与骨骼隔阂。

满屋的金色符纸在中心,王使原本所在的位置聚拢,伴随少年抬手,一个响指,消散无踪。

做完一切,闻归鹤轻喘了口气,垂眸看向从始至终搭在臂腕上,随风轻摇的长衣。

那是他从夹竹桃林中,因一时兴起,捎回来的。初时,闻归鹤尚不知自己所作所为的原因,与王使交谈过后,隐约通透些许。

因为是她的所有物,爱屋及乌。

他对苏时悦的心思,的确超出自己的预料。那份心意与对待任何一方都不同,是他未曾知晓,首次触碰之物。

闻归鹤不明白。

虞境中的三方势力,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处理得当,便可寻到棋盘的平衡点,为他所用。

所以,他愿意逐一交涉,互换利益。

但苏时悦能带给他什么?

闻归鹤尚未发现她身上的利益所在。

手掌往上,抚上胸口,因突如其来的空洞紊乱感闭了闭眼。

被王使垂死挣扎时全力一击震荡不安的灵力,再抑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江河般溃散。

一口鲜血涌出,染红洁白无瑕的长指。

他到底不是法力无边的神明,也不是呼风唤雨的圣君,只是个时间所剩无几的已死之人。破败不堪的躯体,更是极重的拖累。

几声闷咳后,闻归鹤的手背、衣襟上,满是鲜血。殷红顺指缝一滴滴落下,洇入丝帛绢布中。

他慌忙移开,却发现衣服早已脏了。

可把候在外面,眼见公子杀完人,入内传信的童子吓了一跳。

白羽:“公子,这这……”

闻归鹤:“是我的血。”

“没人会查到安王使节来过此地,来过云州主城。”

“王使死后,安王依然会与我们通讯,不必担忧。但其那边的动向,需更密切关注。知会仓仓一声,让她去调查王庭的动向。”

他轻轻一捋,取下腕上镣铐,交予白羽销毁。

动作幅度一大,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公、公、公子……”

“无

碍,死不了。”

闻归鹤取出锦帕,想把血擦去,当空举着,却不知该往哪儿放。

他只得随手抹了下毫无血色的唇瓣,极力抽离那份莫名其妙的情感,站在冷漠而客观的角度,审视苏时悦。

她对他毫无利益可见,过度接近,甚至会被人当做把柄,扰乱他的棋局。

为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彻底划清界限。趁此次云州之行,将她从他的世界中驱离。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炭盆静静烧着,时不时发出微弱又明晰的霹雳声。

闻归鹤掌根抵住心口位置,嘴角不断有血沫呛出,面颊因不知不觉攀升的热量烧得通红。他闭上眼,极力平稳此刻心境。

发狠似地扬手,把染污的服饰掷了进去。

闻归鹤最初用的便是灵火,凡俗布料甫一接触,顷刻间烧得一干二净。

闻归鹤轻舒一口气,自觉把心中繁琐送个干净。他强忍不适,以术法去除衣裳杂色,还未来得及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