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茗志得意满地转身回来,刚准备拿钱,严峻生已经先她一步把钱递过去了。

“正好九十,你数数。”

老板借过钱,在手指上唾一口,数了数,确认是九十块钱,不耐烦地朝他们摆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真是,一块破手表……”

明茗斜着眼瞥过去,阴阳怪气道:“开门做生意,一要讲诚信,二要讲老实。免得碰上我这样的硬茬,开张就做赔本买卖,你说是不是啊老板?”

“再说,老板你不是也说了,有些东西的价值不能用市场价来看,得看人啊……”她用的方言,还把最后几个字拖了长腔,特别骄横,“俺觉得你说得可对!你看,这个手表对俺们有特殊意义,或许在俺眼中价值千金,但耐不住到你手里就卖不出去啊,你说俺说得可对?”

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可把老板气得不轻。

其实若是一开始老板没看人下碟想宰他们一笔,明茗也没打算在这跟他胡搅蛮缠,浪费口舌浪费时间,毕竟严峻生似乎很喜欢这表,实在不行咬咬牙原价之上二三十她也都能接受。

可这老板偏偏看严峻生想要,就狮子大开口。

开什么玩笑!论砍价,她明茗可没输过!

严峻生看她一本正经用方言说话,忍不住想笑,最终还是憋住了,面上看着甚至十分冷漠。

完事儿明茗牵着他的手一摇一甩地往外走,嘴里还得意地哼哼,“看见没,这才叫砍价。”

“佩服佩服。”严峻生不咸不淡地附和。

明茗歪过头瞅他,“干嘛啊,生气了?”

她还很莫名,“生啥气啊?”

系统自以为很懂地提点她,“肯定是你刚刚大庭广众之下的表现让他觉得丢人了,像个泼妇一样,一点都不淑女,我估摸着他是想起小青梅了,人姑娘可不会像你这么泼皮。”

它“啧啧啧”地感慨道:“就算他看上去很爱你又能怎么样,一切不爱的端倪都是从小事开始。”

明茗觉得系统的分析不太靠谱,她现在觉得这货就是个搅屎棍的存在,但是没法说出来,不然也不知道这话是骂谁的……

语文没学好的代价啊,“搅屎棍”的同义词都找不出来一个。

严峻生故意摆出生气的姿态,指望着他媳妇儿能良心发现说几句好听的来哄他,要是她实在不好意思,深刻反省一下也行啊,比如稍微意识到他在意这块手表不是因为手表本身,而是它涵盖的意义……

可惜明茗只停留在疑惑他为什么会生气。

甚至都没多看他两眼,就低头只顾着摆弄那块手表了。

这破手表有什么好看,不能抬头看看我吗……不对,这可不是破手表,这是刻有他们姓氏首字母、意义非凡的手表。

严峻生正琢磨着怎么跟明茗开口,突然觉得手腕上一凉,低头看去,明茗把拿手表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戴好了,她举着严峻生那只手,表情夸张地一句接一句:

“老公,你戴这个表真好看。”

“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以后说不定还要做官老爷。”

“严局?严厅?严部长?”

“严……”

“赶紧闭嘴吧你。”严峻生侧过脸,绷不住露出点笑意。

见他笑了,明茗嫌弃地“噫”一声,在他胳膊上拍一巴掌,“这样就笑了,你刚刚果然是嫌我太泼妇,看错你了严峻生!”

“谁说我嫌弃你的?胡思乱想,你刚刚多威风,要不是有你,今天我指不定就认了那二百块钱了,还是我们娟儿厉害。”严峻生轻轻撞了撞她的肩,凑在她耳边,“你真是我的主心骨。”

明茗脸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