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银线刺绣,被晚风轻轻扬起如莲叶一般的弧度。
凌夜寒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却被萧宸推拒了一下,他不是十分喜欢这种示弱于人的感觉。
只是凌夜寒不是张福,没有那么听话,被推了一下却没放手,反而嘴里振振有辞:
“你知道我想了你多久吗?我从早晨出宫就开始想你,想了你一天,好不容易办完了差事回宫陪你,你抱也不让抱,碰也不让碰。”
这话中的幽怨满涨的都要溢出来了,萧宸微微侧头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委屈又怨怼的模样,凌夜寒见他看过来却又刻意生闷气似的转过头去,随后余光便看到身边人抬起的手臂,素纱衣在晚风中轻轻拂动,他立刻又变了一副嘴脸转过头,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下,承了他的力道,稳稳扶住了人。
两人沿着御花园的湖边慢慢散步,萧宸第一次在将宫外的事务都交给凌夜寒后开口询问:
“宫外的疫病如何了?”
“今日新增的病人已经少了一大半,多数都是用了药前来复诊的,太医那边也已经按着病程换了方子,有一大半的人已经不用再来复诊了,疫病去世的人,也已经着了人敛尸按着太医的吩咐焚烧埋葬,作为补偿,每户发了二两银子,偶有来闹的,倒是也不多,想来再过几天这疫病便算是过去了。”
萧宸点了点头,走了没一会儿,腰后旧伤的地方便开始泛着隐痛,孩子渐渐重了,坐着靠着还不显,走的久了便沉甸甸地坠在腰间,抻的腰背酸胀僵痛,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凌夜寒察觉到压在他手臂上的力道重了,便换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腾出了右手默默撑在了他的腰后。
温热的掌心妥帖地落在僵痛的旧伤处,带了一点儿力道的揉按,让萧宸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朕瞧你把弹劾你的折子都给驳回去了?”
凌夜寒半点儿心虚也没有,言语间的霸气不经意显现:
“嗯,都是些污蔑之词,驳回去都是轻的。”
萧宸侧头看了看他,忽然有些好奇:
“上辈子朕走后,你如何稳下朝政的?”
虽然他留给凌夜寒的筹码不少,但是这人毕竟有几年都远离朝局,到底还是勉强的,从那次的梦中也能窥见到,凌夜寒那段日子过得未必顺遂。
凌夜寒目光有些悠远,手中扶着萧宸的手肘,鼻息间闻着他身上药味儿混着龙涎香的味道,再想起那段艰难时光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艰涩了:
“你给我留了兵符,驻守京畿周边的武将都是从前与我在军中有故旧的,我将京城牢牢控制了起来,甚至调了禁军入京,驻守在各个街巷,府邸间严禁私通消息,更不准私自出京,抓到一个便刑杖二十,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想要借机夺权,那会儿京城中忽然传扬出你在宫外留有一个十几岁大的皇子,甚至传出了要改立年长皇子继位的传闻。”
萧宸眉心紧皱,麟儿太过年幼,他知晓他走后会有人生乱,但是此刻听了还是怒意难掩。
“你如何处置了?”
凌夜寒的面色已经在萧宸看不见的地方冷沉了下来,平日里对着这人日日含笑以对的眼睛,此刻眼底冷寒一片:
“犯上谋反,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一百二十二人,包括那个所谓的民间皇子,尽数杀了。”
他那会儿大概是已经杀红了眼,萧宸不在了,保护好麟儿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支撑和理由,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他的位置,更不允许有任何人在萧宸身后动摇江山。
他眼底渐渐有血色涌起,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
“人都是在北门菜市口处决的,血流成河,我不光亲自过去看,还让京城大小官员悉数到场,看着这一百多人的人头是怎么落地的,那天起,早朝上便少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