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肴用完,擦抹了一把脸,饮了一口漱口茶,正色问道,“可是朝中有公务?”
裴越吩咐人进来收拾屋子,二人移至一旁长案处坐着,随后朝外间招手,进来一拎着医箱的老夫子。
裴越指着明怡与老夫子道,“给她把脉。”
明怡闻言脸色微的一变。
难怪他百忙之中奔来此处,原来目的在这,定是白日她在奉天殿坦诚双枪莲花噬主一事,叫他挂心,这不便捎了一大夫给她把脉。
明怡连忙朝老夫子抬手,制止他往前,苦口婆心劝裴越道,
“家主,这城楼上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军情紧急,一刻都耽误不得,这等时候你把什么脉,好吧,我承认,我那日是受了一些伤,不过慢慢养几日也就好了,你瞧见了,我今日将所有人派遣出去,自个儿留下,不亲身涉险,我这不养着嘛,你别担心了,快些去忙你的,别耽误正事。”
裴越耐心听完她这番辩词,目色一寸一寸移过来,亦如白日朱成毓扫视她那般,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将她审视了遍,他对着她身份不是没有猜疑的,今日奉天殿那一字字一句句何尝不是往他心上插刀,这会儿若不从大夫嘴里听出个结果,他怕要将自己给逼疯。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遇着这么个人,生生要将他的心将他的人给掰碎,掰碎了还不够,她还能若无其事拼命往他死线上蹦踏,裴越深吸一口气,眼底猩红遍布,一字一顿,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最后说一句,坐下,把脉!”
大有她今日若不依他,往后再不搭理她之架势。
明怡对着这样一张绷紧到极致的面孔,唇角掀了又掀,嘴唇张了又闭,硬是挤不出一个字眼来。
她这辈子上可闯天宫,下可擒阎王,皇帝皆不放在眼里,爹爹也奈何不住她,独独对着这么个人,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她怎么就做不到拂袖而去置之不理呢。
李蔺仪,你争点气。
可事实是,苦笑着一张脸,慢腾腾坐在他对面,认命地乖巧地将手腕伸出来。
裴越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再度看向夫子,老夫子于是将医箱搁下,挪个锦凳过来,预备把脉。
明怡往裴越看了一眼,她算看出来了,家主气归气,对着她的关怀是一点都不少,她这个人,向来是给她一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
于是赶在夫子准备的档口,手臂一转,手腕往下覆去,掩唇朝他无声比出口型,
“临走前让我抱一抱,方给你把脉。”
裴越俊脸僵住,顿了一息,硬生生将她手腕掰转回来,按定不动,与老夫子道,“把脉!”
明怡:“”
第95章 第 95 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烛光摇曳, 室内静谧如斯。
桌案后,老夫子坐定,开始给明怡搭脉。
明怡目不转睛盯着他。
老人家已逾古稀, 眉须通体发白,面颊只剩皮包骨, 眼眶深陷, 显得一双眸子格外深邃难辨,明怡盯了他好一会儿,摸不准他医术到何等地步, 不敢露出真章,左手给他把脉,右手便催动气息, 令自己的脉不至那般沉涩, 不忍叫家主挂怀。
裴越也盯着他, 只是老人家心渊似海,神色间看不出任何迹象。
左手把完,换右手。
大约是猜到明怡公务繁忙, 也不敢耽误,没多久老夫子松开她, 朝裴越点了点头, 二人起身往外间来。
明怡见他们有意避开自己, 连忙踵迹而出, 眼看二人立于门槛处,也不凑近,就拢着袖遥遥靠在雅室这头听。
裴越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而是往老夫子问道, “她伤势如何?”
老夫子静瞥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