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觉,明怡撒起性儿来这般可爱。
裴越神色缓下来,低低在她耳畔落下一声,“撒娇也无用,我不会准你与旁人睡,青禾也不行。”
明怡拿他没辙。
“撒娇”二字听得她耳根有些发热,她何时与人撒过娇?
美得他呢。
不过话说回来,有他这个人形暖炉在,她夜里睡得舒坦不少,分房睡这事要不再拖一拖,过了冬,来年春再说。
次日醒来,外头大雪如盖,院墙树梢结了厚厚一层冰沙,显得天色也亮堂了几分,裴越比往常晚上几刻起,明怡还在睡着,他悄声悄息收拾妥当,
行至廊庑下,瞥见青禾在院子里玩雪。
看模样好似在堆雪人。
孩子气。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丫鬟。
裴越拢着大氅沿着抄手游廊往外走,在离她最近的地儿驻足,唤了一声,“青禾。”
雪已停,四下里空气明净,连着青禾那张脸也被映白了几分,天还未透亮,其实不大看得清彼此,青禾听到这声唤,转身迈出几步,到台阶下,朝廊上的裴越拱袖一礼,“姑爷。”
“我不在时,你夜里守着你家姑娘睡的?”
“那是当然。”
裴越听着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呼吸敛了敛,“青禾,虽说你们情同姐妹,可该守的规矩也得守,夜里不要上她的榻。”
青禾瞪眼。
姑娘的榻她都不知上了多少回,姑爷不在时陪着睡睡怎么了。
青禾并不是很想与他理论这茬,反而质问道,
“姑爷,您叫我守规矩,您自个儿呢?”
裴越脸色略略一僵,大抵这辈子从未有人与他这般说话,他还有些不适应,“何意?”
上到朝堂六部,下到裴家仆人,无人敢顶撞他。
无人。
青禾没好气道,“姑爷偷偷纵着她喝酒。”
她故意把偷偷二字咬得极重。
裴越不说话了,被丫鬟质问的羞愧与一直以来妥协给明怡酒喝的懊恼在胸膛交织。
不应该这样的,他该与青禾同仇敌忾的。
可事实是,他选择替自己分辨,“我不给她酒喝,她便在外头偷偷与旁人喝,是也不是?”
青禾无话可说。
她师父就这个德性。
当年侯爷都没能管得了她,如今裴越想管,好似也不太可能。
裴越见青禾气弱了,立即反咬一口,“你不也没奈何得了她么?”
青禾毕竟年纪小,哪里是老狐狸的对手,顿时气势弱了大半,懊恼道,“她就是个酒鬼投胎,不服人管。”
裴越不疾不徐道,“要看怎么个管法,比如对付她这样的,堵不如疏。”
他给自己纵容明怡喝酒,找到了理由支撑。
“堵不如疏?”
“至少在我眼皮底下看着,喝多少喝什么酒我能管着,总比她在外头乱喝好。”
青禾挠挠首,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
只是,“我管着她时,她一年没喝,进了这府里,一月能喝五回,哎哎哎,姑爷,你别走啊”
*
这一日醒来,明怡便好了许多,不过却因着外头冷,嬷嬷没让她出门,她便躺在炕床隔着窗花看雪,青禾带着两个小丫鬟在外头堆雪人,这让她想起在肃州,那些将士们回不了家,便将雪人堆出家里孩儿的模样,以慰思念。
当然,更多人心里想媳妇,却臊着脸没好意思堆。
超哥儿问她,“你怎么不堆?京城里没你思念的人么?”
她抱臂一笑,爹爹在身旁,无需挂念,京城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