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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上的小卷发。

兰易斯并不经常打理头发,肆意生长的发丝已经到了脖颈。

克莱德本想往内扣几个大卷,主要遮住兰易斯颊边的婴儿肥,混淆雄虫的年龄,降低他的存在感。

可兰易斯的发质太好,和法斯特耀眼的亮银色发丝不同,是偏灰一点的暗银色,灯光下显得十分质感,像小动物养得油光水滑的皮毛。

克莱德实在没忍心祸祸,心里唾弃自己,手上诚实地给兰易斯烫了一头漂亮的小卷发。

外面看着动作自然如常,脑子已经在想用什么理由跟兰易斯解释了。

比如引人注目也是另一种出色的伪装……

收起卷发棒,克莱德小心翼翼地绕到目光直勾勾、阴恻恻盯着大门口的兰易斯身前,顿时被惊艳地一阵恍惚。

这头刚出锅的小卷毛确实很好地展露了雄虫的颜值优势,露出饱满的额头,眉眼更加深邃立体。

更重要的是——

哪怕极力将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这忧郁阴沉的眼神、不合身的病号服、缠满绷带的手腕脚腕、细瘦的身躯、微隆的小腹……

无一不在诉说这是一只阴郁不受宠,婚姻不幸福的孕中雌虫。

这种莫名拉满的幽怨俏寡夫气质是怎么回事啊。

“哪怕是坐在您的对面,曼斯菲尔德阁下也未必能认出您。”

克莱德沉默一秒,无比真诚地开口。

“我相信你。”兰易斯恹恹地收回视线,神色恍惚,语气郑重,“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克莱德扣上兰易斯的小黑帽,带上兰易斯的小墨镜,扮演陪兰易斯看病的好友,“什么?”

“我在想——

怎么在人群里找到雌父。”

“?”

兰易斯小学毕业后就没怎么出过家门,身边接触过的虫族不多,但长相都各具特色,十分鲜明,属于扔到人群就眼前一亮不会被认错的存在。

刚刚大厅里陆陆续续来了些看病的虫族,兰易斯打眼一扫,不知为何觉得每一只虫身上都有点雌父的影子。

兰易斯下意识眯起了眼睛,用十分凌厉的小眼神审视每一位进门的虫族。

雌虫的五感十分敏锐,脾气好点还好,脾气暴躁一点已经握紧拳头准备找到目光源干一架了。

结果就猝不及防地和一只瘦弱忧郁一看就生活不如意的怀孕雌虫对上眼了。

哎,算了算了……

在克莱德没看到的地方,兰易斯已经用阴暗的注视瞪走许多虫了,眼睛都瞪花了,恍惚间觉得每只进来的都是雌父。

兰易斯这才发现,现在的问题不是被雌父发现,而是如何在一群人里发现雌父。

“这是什么问题。”克莱德哭笑不得,“曼斯菲尔德阁下气势惊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兰易斯皱起眉头,明明每个人身上都有雌父的影子,总不能克莱德比自己还熟悉雌父。

他虚心求教,“雌父身上有什么好认的特点嘛?”

“当然。”克莱德自信满满,“曼斯菲尔德阁下他——”

克莱德卡住了。

奇怪,明明是仿若冰雪铸就,气质凛冽极具个人特色与魅力的雌虫。

但仔细回想起来,五官却逐渐模糊起来,仿佛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路人,毫无深刻的印象。

“他——”

克莱德挣扎着回忆了下,不得不泄气地承认。

“真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啊。”

兰易斯:……?

他目露指控,“你刚刚说,很简单就能认出来。”

克莱德虚握成拳,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气势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